夏至x张应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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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都是低矮的楼房。
墙皮黑出了层次感，有谁站在楼顶上往下泼墨似的。墙上裂开几条缝，生出的杂草枯了大半截，要死不活的长在那里。
都不用抬头，稍稍仰起脸就能看见被电缆围得四四方方的，没有一处是完整的，到处都被撕裂的天空。
夏至往后退了几步，不敢靠那些危房太近，但心底那种迫不及待想要找个依靠的急切的心情让他恨不得缩成一团，从地上那个缝里钻进去，盖上土，永远不出来。
这地方破得厉害也静得厉害，他闭了闭眼睛，沉下心思，耳畔连一声鸟叫都没有。
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腿都有点儿发酸的时候，兜里的手机才震了两下，他把手机摸出来，看了眼秦宇发过来的信息
-到哪了？
-火葬场门口，你再慢一步我就被抬进去了。
-？
夏至看着那个问号笑了半天，把手机揣兜里，原地踮了踮脚后迈步走出了这个鬼地方，打车一路去了秦宇他们早就到达的酒吧，推开门，被音乐声吓得往后退了一步，门口的服务生看神经病似的看着他，夏至冲着他笑了笑，再度走了进去。
“你到底什么毛病？”夏至一进门就被秦宇逮住了，“过个生日非得挑这么闹腾的地方？”
“你又是什么毛病？”夏至扫了眼被他带来的易繁，“给发小过生日还带着自己对象？”
“我又没带你对象。”秦宇耸耸肩，把自己的黑长直的头发往后拢了下，两手捋顺裙子后坐在易繁身边翘起二郎腿，端起一杯酒，“生日快乐。”
“嗯。”夏至也从桌上端起一杯酒，“谢谢。”
这儿真的太吵了，吵到说话不凑到耳边，那基本就要靠吼且吼不到三分钟就能气短而死的地步，夏至也压根儿没听清秦宇坐下后到底说了什么，只是随便猜了下，也随便回了一句，反正秦宇也听不清。
夏至坐下后扫了一圈儿在场的人的脸，除了秦宇和易繁以外其他的都是叫不出名字的小弟一二三四号，挺没劲的，还不如看台上的驻唱撕心裂肺，恨不得把麦克支架掰了一样的唱法。
还挺带感的。
那个驻唱除了头发颜色让他反胃以外，其他地方看着还是挺可口的，没什么道德的那种可口。那条皮裤下包裹着的腿又长又直，从夏至的视角看过去，刚好可以看见他转过身去调戏键盘手时挺翘的屁股，腰也细，脸看不清，但不会长得太差。
长得太差又怎么样。
关了灯全都一个样……
“和你说话呢！”小弟一号端着杯酒用力踹了下桌子，“夏哥，别这么不给面子！”
“啊。”夏至稳住桌子，抬眼看着他，“什么？”
“宇哥说你为了你不叫夏春分，硬是把自己往后憋了三个月才出生，赶上叫夏至了，是不是真的啊？”小弟一号说。
“再往前赶一个月，我叫夏立春多好。”夏至往靠背上靠着，脑袋搁在上头，看着天花板，“叫夏惊蛰也挺好听的。”
说完想了想，自己乐了起来。
秦宇站起身坐到他身边，头发扫到夏至的胳膊，他立刻往旁边坐了坐：“宇哥，注意距离，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
“没事儿，”秦宇指了指对面已经丧失基本认人能力的易繁，“喝多了。”
“你们真的是来给我过生日的么？”夏至说，“我还没过来，你们都喝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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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了。”
“你又不是真……”秦宇话没说完，夏至忽然站了起来，眼睛瞪圆直勾勾地瞪着前面，被谁下蛊似的。
秦宇下一句还没疑惑出来，夏至快步朝着那边走了过去，穿过恨不得把下半身往你身上贴紧再套个锁的蹦迪重灾区后到了另一边的座位旁。恰巧这时候驻唱停止了他用生命演唱的歌曲，砸了把吉他以后下台了，整个酒吧里也得到了短暂的宁静。
夏至也恰好听见了那句“哥，我喜欢你，你和我在一起吧。”
“你别发疯，赶紧和我回去，喝成什么样儿了都，”张应岘用力把沈谨阳往他身上摸的狗爪子扒开，又得把人从沙发上拖起来，“你看看你清醒以后你哥不得收拾你，把你摁地上八天八夜都拔不出来，什么毛病喝醉了就抱着人表白……”
“哥！”原本半个身子都躺在沙发上的沈谨远突然一个原地挺身，噘着嘴就要往张应岘脸上亲，张应岘没反应过来，或许大脑反应过来了，身子却迟了一步，或许是因为他用力拽着沈谨阳的缘故，生怕一松手或者往后退一步，这人直接砸地上了。
那个吻就这么落在了嘴角，要不是张应岘回过神侧了下脸，沈谨阳就真亲他嘴上了。
真他妈可怕。
最可怕的是现在这个姿势张应岘不知道怎么办了。
沈谨阳半个身子都倚在他身上，嘴巴贴着他的嘴角，自己的双手还紧紧抓着他的手，往前拉不行往后推也不行，沈谨阳估计能跟个无脊椎动物似的直接瘫地上。
“把他拎哪儿去？”夏至一把拽起沈谨阳的头发，将人拽开丢在沙发上，腰撞到桌子，沈谨阳闷哼一声如张应岘所想一样从桌子和沙发之间滑下去瘫成了一团；张应岘哎了一声正想去扶，夏至另一只手飞快地在张应岘嘴角用力地抹了一下，用力到张应岘以为他扇了自己一巴掌。
“……拎到门口。”张应岘看着夏至愣了愣，又看着他垂下攥紧的拳，因为过于用力而鼓起青筋的手臂，他张张嘴，说道，“谢谢啊。”
“嗯。”夏至应了一声，弯腰把沈谨阳从地上捡起来，拎着后衣领一路拖着往外走。
“靠，你能不跟拎个尸体似的么？快他妈勒死了！”张应岘有点儿急了，“把他扶起来架着走累不死你，你要不想扶就让我来……”
“你还想怎么扶啊？”夏至回头扫了他一眼，呲呲牙笑了，“哥。”
那个“哥”字仿佛要被嚼碎了再吐到榨汁机里旋转翻滚一百遍似的。
张应岘扫了他一眼，夏至没说话，但是换了个方式，把沈谨阳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架着扛了出去。张应岘快步跟在后头，一边掏出手机喊了沈家的司机来这边接人。
沈家一向行动迅速，俩人一醉鬼在门口站了没五分钟，沈家的车就到了，把他们二少爷扛上车后还不忘鞠躬和张应岘夏至说谢谢，之后迅速关上车门离去，跟身后有追命的似的。
-去哪儿了？
夏至在旁边回着秦宇的消息。
-扔垃圾。
然后看着垃圾被丢上车，垃圾车扬长而去。
张应岘站在路边，视线没什么焦点，侧脸被昏黄的路灯印着，边缘像是有了层淡淡的光圈。
挺好看的。
张应岘长得一直都挺好看的，眉眼精致得像他妈生他之前特地找个人画出来，然后胎教就是天天对着那副画念“宝宝你以后一定要长成这样啊”一样。夏至很喜欢他的眼睛，眯眼时眼尾总微微上扬着，带着说不出的风情，相当勾人。
勾得他时常不能自拔，天雷地火，过年放炮。
“……你，”张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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岘皱着眉，“你怎么在这儿……”
“你是刚发现我站在这儿么？”夏至收起手机，“我有点儿伤心了。”
“不是，”张应岘说，“我是问，你怎么在这个酒吧。”
“你猜，猜不到就继续猜。”夏至看他一眼，从兜里拿出烟来点燃了，“实在不行就祝我生日快乐。”
“今天你生日？”张应岘惊讶地看着他，“不对啊，你身份证上不是今天。”
“我不爱过身份证上的，今天夏至，我叫夏至，今天就是我生日。”夏至一字一顿地说完了，指着张应岘，“祝我生日快乐，快点。”
“哎，生日快乐。”张应岘笑笑，“也没什么好送的，我给你打钱吧。”
“我不缺钱。”夏至想了想，“谁他妈不是个富二代啊！”
“别他妈学我说话，”张应岘往他胳膊上扇了一巴掌，“贫得你，都迈向成年五年多了，能成熟点儿么？”
“嗯，我可成熟了，”夏至说，“十六岁就上酒吧约炮。”
张应岘挑挑眉，瞪着他不说话了。
夏至的确挺成熟的，十六岁认识到自己喜欢男人后就跑朋友开的gay吧里约炮，也不懂圈内1和0是怎么分辨的，约了个同样是1的张应岘，两个人滚上床才发现俩人都想上对方，结局自然不欢而散。
可夏至心底那份执念没有散。
说不清是因为第一个约的人是张应岘还是因为张应岘，反正之后那几年，夏至挺想他的，做梦都想上他，快走火入魔了都。
后来又因着秦宇呆的电竞俱乐部的事，夏至又一次遇到张应岘，几声哥把喝多了的张应岘喊得晕乎乎的，逼1为0，喜上加喜。
可这份执念并没有随之散开，反而翻开腐烂的血肉，在最深处种了颗种子，随时都会发芽。
夏至抽了口烟斜了张应岘一眼，想想把烟杵熄丢到垃圾桶里，几步跑回来：“哥，你来这儿干嘛的？”
“啊。”张应岘这会儿才回过神。
合着他刚才瞪着自己是因为走神了。
就这么近的距离，两个人上一秒还在激情唠嗑，回顾青春，下一秒这人就走神了。
这思绪得是栓在火箭上的风筝。
“没事儿，就帮我朋友挽救一下失足亲弟，”张应岘笑了下，“他在外地不方便，让我管管他弟弟，不然这小逼崽子得翻天了。”
“他哥是谁？”夏至看着他，“沈谨远么？”
“嗯。”张应岘也看着他，视线对上了，没有一丁点儿的害怕和愧疚，像是看透了夏至在想什么，他清清嗓子，“就是我那个初恋。”
那种急切需要一个后背靠着的不安感又盖了上来，像面网似的罩在全身，新鲜空气被阻断，夏至左右看了看，没找到能钻进去的缝。
令人讨厌的，比他先步入成年人世界六年的，擅长隐藏情绪的成年人。
夏至呼出一口气，凑过去在张应岘嘴边咬了一口：“做么？”
张应岘舔了舔被他咬的地方，笑笑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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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没带你对象。”秦宇耸耸肩，把自己的黑长直的头发往后拢了下，两手捋顺裙子后坐在易繁身边翘起二郎腿，端起一杯酒，“生日快乐。”
“嗯。”夏至也从桌上端起一杯酒，“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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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驻唱除了头发颜色让他反胃以外，其他地方看着还是挺可口的，没什么道德的那种可口。那条皮裤下包裹着的腿又长又直，从夏至的视角看过去，刚好可以看见他转过身去调戏键盘手时挺翘的屁股，腰也细，脸看不清，但不会长得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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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夏至稳住桌子，抬眼看着他，“什么？”
“宇哥说你为了你不叫夏春分，硬是把自己往后憋了三个月才出生，赶上叫夏至了，是不是真的啊？”小弟一号说。
“再往前赶一个月，我叫夏立春多好。”夏至往靠背上靠着，脑袋搁在上头，看着天花板，“叫夏惊蛰也挺好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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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宇站起身坐到他身边，头发扫到夏至的胳膊，他立刻往旁边坐了坐：“宇哥，注意距离，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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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张应岘说，“我是问，你怎么在这个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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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你生日？”张应岘惊讶地看着他，“不对啊，你身份证上不是今天。”
“我不爱过身份证上的，今天夏至，我叫夏至，今天就是我生日。”夏至一字一顿地说完了，指着张应岘，“祝我生日快乐，快点。”
“哎，生日快乐。”张应岘笑笑，“也没什么好送的，我给你打钱吧。”
“我不缺钱。”夏至想了想，“谁他妈不是个富二代啊！”
“别他妈学我说话，”张应岘往他胳膊上扇了一巴掌，“贫得你，都迈向成年五年多了，能成熟点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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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应岘挑挑眉，瞪着他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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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清是因为第一个约的人是张应岘还是因为张应岘，反正之后那几年，夏至挺想他的，做梦都想上他，快走火入魔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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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份执念并没有随之散开，反而翻开腐烂的血肉，在最深处种了颗种子，随时都会发芽。
夏至抽了口烟斜了张应岘一眼，想想把烟杵熄丢到垃圾桶里，几步跑回来：“哥，你来这儿干嘛的？”
“啊。”张应岘这会儿才回过神。
合着他刚才瞪着自己是因为走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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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思绪得是栓在火箭上的风筝。
“没事儿，就帮我朋友挽救一下失足亲弟，”张应岘笑了下，“他在外地不方便，让我管管他弟弟，不然这小逼崽子得翻天了。”
“他哥是谁？”夏至看着他，“沈谨远么？”
“嗯。”张应岘也看着他，视线对上了，没有一丁点儿的害怕和愧疚，像是看透了夏至在想什么，他清清嗓子，“就是我那个初恋。”
那种急切需要一个后背靠着的不安感又盖了上来，像面网似的罩在全身，新鲜空气被阻断，夏至左右看了看，没找到能钻进去的缝。
令人讨厌的，比他先步入成年人世界六年的，擅长隐藏情绪的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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