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褚鹤鸣x鹿笙(4)_我先动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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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褚鹤鸣x鹿笙(4)

  褚鹤鸣x鹿笙

  鹿笙在周一上午正式到公司就职,何助理全程带她。

  秘书室在褚鹤鸣办公室外面,在去褚鹤鸣办公室必须经过秘书办。

  何助理指着褚鹤鸣办公室给鹿笙介绍,“褚总办公室,他不常在,有时候会去跟其他的董事长打球什么的。褚总要求不复杂,早上只需要准备一杯咖啡,对了,咖啡要冰咖啡,不加糖的。褚总习惯在每周周三进行一次高层会议,这个会议需要整个秘书室全体都做好准备。下班之后你的时间就是你自己的,一般没事褚总不会找。”

  鹿笙一一记下,这个时候,他们已经从褚鹤鸣办公室出来。

  何助理给她指了个工位,临转身前,深深地看着她:“好好加油,有问题随时找我。”

  何助理态度友善得不像话,鹿笙点头,算是谢过他的好意。

  秘书办这批只进了鹿笙一个人,何助理将她送到后,回了自己的位置。

  他身边路过个准备去端咖啡的男的,小声问:“evan,你对这个新人过于好了。”

  何助理看了眼工位,鹿笙在自己的位置上熟悉材料,从他这个方向看,只能看见她阅读速度很快。

  也不亏是名校出来的,比他们还是要强一些。

  何助理意味深长地说:“多做做好人总是好的。”

  他身后的人笑了声,走开了。

  何助理才慢悠悠吐出他剩下的半句话:“更何况,咱们办公室说不准能出个老板娘。”

  鹿笙一早上都过得平静。

  她是才到的新人,开始第一天是她熟悉的时间,其他人有任何事都不会找她,但这不代表她就可以偷懒。

  好在有之前她读书时候打下的底子,全英文阅读并不费力,材料她也能轻松吃透。

  职场不讲究同情,只要你做得不行,那就是不行,谁会在乎你是不是新人。

  中午时间,何助理出门前特意问鹿笙:“要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吗?”

  鹿笙摇头,“不了,我再看看材料,谢谢。”

  何特助耸耸肩,先走了。

  办公室里走得就剩了鹿笙一个人。

  鹿笙关了灯,没多久,她听见有人在问她:“不去吃饭?”

  鹿笙抬头,褚鹤鸣突然出现在眼前。

  他站在办公室门口遥遥看着她,眼神温暖含笑,又微微疑惑。

  鹿笙下意识慌乱起来。

  何特助不是说他不会回来嘛?怎么突然回来了?

  鹿笙站起来,“我有些东西没弄懂,想多看看。”

  褚鹤鸣定定看了她一眼,而后他长腿迈动,从门口往最深处鹿笙的方向来。

  褚鹤鸣很高,跟高壮的白人相比都不算矮。长腿迈动间,双腿包裹在西装裤里,长腿有力地一步步走来。

  鹿笙轻轻垂眸。

  这也是个尤物。

  褚鹤鸣站在她身后,声音放缓:“哪不懂?”

  鹿笙一滞,这是要教她的意思?

  她轻轻摇头,“不用,我多找资料看看就行。”

  褚鹤鸣打断她:“这里?”

  他手指指向鹿笙的材料页,上面清楚写着几排英文。

  鹿笙看得懂,只是一时之间,她尚未反应过来具体的细节应该怎么做。

  那是公司上个季度的年度报表,几排表格,跟她之前常见的报表有些出入。

  褚鹤鸣的手已经指向了她用铅笔做过标记的地方。

  鹿笙本是去看报表,不意却看见他手指。

  他手指修长,指甲饱满圆润,还修得很短,干干净净的。

  她刚用过的铅笔还在报表上,鹿笙赶紧拿开。

  褚鹤鸣也要去拿铅笔,鹿笙的手指跟他手指不经意碰倒了一起。

  鹿笙心里一颤,像突然触电一般。

  “这里是这样,上个季度跟国内的有一笔订单只有出口没有进口,将这笔订单移到了下个季度。”

  她猛的把手收回,眨了眨眼,有些无措,“我知道了。”

  褚鹤鸣却笑,“有不清楚的再找我。”

  鹿笙:“好的。”

  褚鹤鸣进了办公室。

  鹿笙呼了口气。

  她觉得脸颊有些热,等拿手背试了试,脸上的温度可以直接原地煎鸡蛋了。

  她的心脏也跳得极快。

  砰砰砰。

  像击鼓、像瀑布从山上奔涌而来。

  急促密集,力道大得要跳出来。

  鹿笙捂着胸口,眼睛却看着办公室。

  褚鹤鸣没把办公室里的百叶窗放下来,她能看见褚鹤鸣仰靠在椅子上休息。

  双目微阖,神态安静。

  只一眼,鹿笙便再也移不开目光。

  时光在这一刻凝结,凝结成缠绵柔软的相思,也凝结成她心里百转千回的情愫。

  鹿笙准点下班回家。

  在伦敦上班,加班是不存在的,加一分钟班就得算一分钟钱。

  据她在国内的朋友说起来,国内996都是常态,至于加班工资那更是别想。

  但想来也能体会,伦敦的荣光都在上两个世纪,现在伦敦的工业布局和经济发展都达不到国内那种需要996的地步,如果不是为了她妈妈,她可能就不会来伦敦,而是选择回国了。

  鹿笙从公司出来,正好遇见何特助跟一个女孩一起往外走。

  何特助叫住她:“鹿笙,你怎么回家?”

  鹿笙指指不远处公交车站,“公交车。”

  何特助身边的女孩挽着他,用英文问:“你们在说什么?”

  他们刚用华语交流,何特助身边明显是白人轮廓的女孩应该听不懂。

  何特助牵着女朋友的手,在女朋友耳边轻声说了句话。

  鹿笙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她只看见女孩眼睛一下亮了。

  女孩子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一辆车呲溜一声出现在他们面前。

  看见这辆车牌号,何特助笑了笑,“褚总居然还没走?”

  鹿笙:“兴许今天有事。”

  何特助悠悠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看着眼前车窗放下。

  褚鹤鸣坐在后座看着他们,“下班了?”

  何特助:“您还没走吗?是不是落了什么东西?”

  褚鹤鸣笑了笑:“落了点东西,回来取,要不要我捎你们一段路。”

  何特助说:“我开车来的,倒是鹿笙没开车,您要方便可以捎带她一段。”

  他们一来一去之间倒是把鹿笙的路线安排好了,鹿笙心里微微有些恼怒。

  她看起来像没脑子的?能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

  褚鹤鸣看了她一眼,这个眼神意味不明,看不出他的意思。

  鹿笙只能看见褚鹤鸣一双眼黑黝黝的,神情认真极了。

  她抿了抿唇,“不必麻烦褚总,我去前面等公交就好。”

  何特助在旁边插嘴:“估计不成了,今天天气不好,前面又发生车祸,路又堵了,你要等公交可能得等到晚上。”

  何特助还不忘牵着女朋友的手跟鹿笙告别:“我们先走了。”

  转身扬长而去。

  沉默。

  这一瞬间,沉默蔓延在这片区域。

  鹿笙不是傻子,她多少看出了一些事情,只是她不好说。

  褚鹤鸣问她:“你没开车?”

  鹿笙:“嗯。”

  褚鹤鸣推开车门,“上车。”

  风雪更大。

  一阵风卷着雪花飘到她脸上,风大,刮得她眼睛都睁不开。

  这样大的风雪,她想等公交基本是不可能的事了。

  她向前两步,想走到车里去。

  却走得艰难。

  随即,她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人一把拉住手拽了过去。

  鹿笙只听见一声轻笑,“小心。”

  风雪小了一些。

  鹿笙睁开眼,她半伏在褚鹤鸣怀里,鼻腔里能嗅到他身上夹杂了风雪的淡淡清冽香。

  像是他身上的衣服在雪地里放了一夜,全是清冽的香味。

  她站直身体,“谢谢。”

  褚鹤鸣一笑:“上车。”

  车上,褚鹤鸣闭目养神,他一言不发,存在感却强烈得让她难以忽略。

  鹿笙看了会街景,确认路线是往她回家的方向去的,她才放心。

  兴许是褚鹤鸣闭目养神感染了她,她渐渐也觉得眼皮沉重,没多久,手撑着头,也在原地睡过去了。

  她不知道睡了多久,再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全黑了。

  车里前座开着灯,浅浅一圈光晕透过来,只圈亮了中间一小块区域。

  她身上盖着褚鹤鸣的外套,头下枕着个带热气的,她怔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原来枕着的是褚鹤鸣的腿。

  她一睁眼,褚鹤鸣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他正在看电脑上的东西,电脑屏幕幽微的蓝光反射在他脸上,鹿笙只能看见他如铁削一般锋利的下颌线。

  刀削斧凿一样的线条,像是上帝最精美的造物主。

  他这样的轮廓,放在欧洲秀场上会成为贵妇们争相讨好的对象。

  他可真好看啊。

  鹿笙想。

  “看够了吗?”他问,“好看吗?”

  鹿笙脸一红,蹭起身,轻理头发。

  “还行吧。”

  褚鹤鸣眉轻挑,“还行?”

  鹿笙:“嗯。”

  她看了眼外面,“现在几点了?”

  “七点多。”褚鹤鸣说。

  鹿笙一惊,“我得先走了。”

  褚鹤鸣拉住她,“衣服。”

  鹿笙垂头,她差点把褚鹤鸣的外套拿走。

  她递回去,脸微红,又克制住,“谢谢您衣服。”

  褚鹤鸣嗯了一声:“明天上班别迟到。”

  她下了车,雪还在下。

  褚鹤鸣已经走远了。

  伦敦这个冬天很冷,已经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

  像极了她妈妈的身体,也同样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甚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个结果。

  她家里的灯没开,等她开了灯,才发现她母亲靠在躺椅里,眼睛直直看着窗外。

  鹿笙吓一跳,“妈,您在怎么不开灯?”

  鹿母没说话。

  鹿笙有些好奇,她半蹲在鹿母身边,顺着她视线看向窗外。

  窗户微微开着一条缝,屋里的暖气跟外面的冷气交织,窗户上凝结的水珠形成一道道水雾落下,顺着落到窗沿之下。

  除此之外,窗户外再无其他。

  鹿笙问:“您在看什么?”

  鹿母许久没说话。

  鹿笙也习惯了,她跟鹿母的交流大多数时候是单向的,她基本上得不到鹿母的任何回应。

  鹿笙叹一口气。

  她站起身,准备去厨房做晚饭。

  她不在家的日子,鹿母肯定连晚饭都不会吃。

  她母亲是个天生的富太太。

  幼时有父亲护着,嫁人后有丈夫护着,就算婚内出轨也有情人护着,到了如今,也有她这个女儿护着。

  她有时候都在想,如果画家不是离开得早,会不会日子久了,同样也会变成鹿母的鱼眼珠。

  生活比她所想的更能折磨一个人。

  “我刚在想。”鹿母突然开口,“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是不是就能找到他了。”

  鹿笙霍然回头。

  她的母亲依然保持着刚刚的姿势,鹿笙知道,她刚刚的语气是认真的。

  鹿笙攥紧手,“如果这是您高兴的,我尊重您的决定。”

  她有些无力。

  到了如今,她早就看明白,画家的死对她母亲来说是个重重的打击,她母亲活着不如当场就跟画家一起没了。

  她拦不住,那也就不拦了。

  鹿母没回头,客厅的光也没能打到她脸上,鹿笙只听见她母亲在摇椅里发出的长长一声叹息。

  而后,再度沉进了无穷无尽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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