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褚鹤鸣x鹿笙（6）
褚鹤鸣x鹿笙
鹿笙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何特助带着秘书已经回了办公室。
一见她，何特助凑近过来，一脸诚恳地道歉：“小鹿，我给你订了两张歌剧院的票,请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
鹿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敢当。”
“敢的敢的。”何特助连忙说：“刚刚是我太虎了,我跟你说声抱歉。”
鹿笙与他对视一眼,确定他眼里的歉意足够真诚，再加上他手里拿着的两张票，她终究还是接了过来，“那就劳烦何哥破费了。”
一个办公室里，就算她知道她是被推出去挡刀的，但是在没有证据也没有能力的情况下,跟何特助这样的人撕破脸，那她才是真的想不开。
所以今天这件事,就算何特助不道歉,她也不会当真跟他计较什么,最多就是以后躲着这个人走。
可他既然道歉了，不管他是为了什么，她都得把他给的这个台阶给接住。
不然就是她不懂事了。
社畜的生活就是这么惨烈不讲道理。
何特助松了口气,“我就知道小鹿大人大量。”
鹿笙笑了笑，没接他这个话，反而问他：“何哥是还有什么事吗？”
何特助也笑：“没了。”
鹿笙说：“那我回去工作了。”
“小鹿。”
临转身，何特助突然叫住她,鹿笙转身，星眸微蹙，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何特助意味深长地说：“我说了，褚总不会骂你的。”
他的眼神，看得鹿笙心里一跳。
褚总不会骂的？
这个信息给的太明显了，仿佛狼人杀前夜预言家已经查杀了所有狼人，更是在天亮的时候把铁狼都盘了出来。
鹿笙坐下来，对着电脑屏幕，眼前恍惚得连电脑页面上的字都看不清。
等下了班，突然开始下起了大学，街面上白茫茫一片，落在行走的车顶、来往的行人头顶。
白人的金发上落了白雪根本看不出来，仰头透过透明的伞，天空的颜色变得灰蓝又暗沉，像一块许久许久没有清洗过的抹布，雪花纷纷扬扬飘洒在她的伞上，没停留多久，又顺着伞面滑落下去。
鹿笙轻轻叹了口气，跨步从门口出去，到街对面去坐公交。
风雪渐大，差点快淹没她的身影。
“呲溜。”
车子在落了雪的地面上急刹，鹿笙吓一跳，赶紧停下脚步。
开车的司机从车里探头出来指着她骂，风雪势大，而且对方语速又快又急，鹿笙根本听不清他在骂什么。
她懵了两秒。
出门就遇憨批，她这什么狗屎运气？
鹿笙心里的火猛然窜了起来，烧得她想当场跟司机打一架。
虽然她可能打不过。
这个司机光是探头出来的上半身都十分壮硕，要真是打一架，估计对方一只手就能把鹿笙提起来。
亚洲女性跟欧美人比起来骨架就不如对方壮硕，更何况还是欧美男性。
她上前一步，脚下才动，却有人早她一步拉住了她。
“你干什么？”拉住她的人问。
鹿笙动作顿住，这个声音熟悉得像是她刚刚才听过。
也确实是才听过。
褚鹤鸣。
她转头，唇角扬起一抹笑看着褚鹤鸣，“褚总，您还没走？”
褚鹤鸣一挑眉，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她：“刚刚想干什么？想打一架？”
鹿笙嘟嘟嘴，眼皮垂下来，睫毛轻轻眨动着。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全身上下都写满了就是想打一架。
就是不服。
“你这个脾气——”褚鹤鸣蓦地笑了出来，“我有个妹妹，脾气跟你一样，等回头介绍你们俩认识，估计你们能处得来。”
鹿笙的震惊一浪三叠，先震惊于他居然有个妹妹，再震惊于他话里隐隐透出来的意思。
大家都是成年人，意思说到了这个程度也就差不多应该懂了。
鹿笙是这么理解的。
她偷偷瞥了他一眼，嘟囔一声：“谁要认识你妹妹。”
褚鹤鸣没听清，他不由俯身下来，笑着问：“你刚刚说什么？”
距离太近，鹿笙脸红了一瞬，幸好风雪很大，她又撑着伞，这才遮住些许。
他们说话的时间，差点撞到她的车已经开走了。
鹿笙心里气不平，她默默记下车牌号，等回头有时间再把这个仇报回来。
褚鹤鸣挑眉，唇角缓缓展现出一个笑，“跟我走。”
而后，不由分说拉着鹿笙的手上了他的车。
鹿笙不知道他想干嘛，她下意识把安全带系好，看着褚鹤鸣伸过来的手，“怎么了？”
褚鹤鸣轻咳一声，“没什么。”
他把手收了回去，发动车，换档，从公司门口箭一样驶进街道上。
他开车的速度极快，却也极稳，一看就知道是老司机。
鹿笙被自己这个略带开车的想法惊到，口水差点呛到她，她不由从灵魂深处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咳咳咳。”
褚鹤鸣没回头，“怎么了？”
鹿笙说：“没事，呛着了。”
褚鹤鸣轻轻一笑，笑声在密闭空间的车里显得分外清晰，低沉又性感悦耳。
鹿笙：......
耳朵会怀孕吗？
会！
车前行了一公里，很快追上了差点撞倒鹿笙的那辆车。
这条街是条直街，前面没什么弯道和路口，再加上今天风雪大，路上更是没什么车，是以褚鹤鸣追上那辆车的时候，鹿笙还没反应过来。
等到追上，鹿笙才看清车牌。
她有些茫然，“褚总，您要做什么？”
褚鹤鸣问：“坐过碰碰车吗？”
鹿笙：“坐过。”
褚鹤鸣说：“那就坐好了。”
话音落，褚鹤鸣开着车，先是别了前车，前车绕开后，他又从侧后方别过去，一路别得前车毫无退路。
进不能进退不能退。
摊着这种路况，不管是什么司机都会发脾气，这个司机也不例外。
在褚鹤鸣第三次别他的时候，前车司机打了把方向，直直撞在褚鹤鸣车上。
两车相撞，褚鹤鸣的后视镜被撞歪了，两车停下来。
褚鹤鸣浅笑看着副驾的鹿笙，“报仇了，爽不爽？”
这一瞬间，鹿笙仿佛听到了漫天烟花爆开的声音。
噼里啪啦。
炸得她脑子里嗡嗡的，全是褚鹤鸣的笑。
律师赶来后，褚鹤鸣带着鹿笙从警局顺利出来。
司机站在车边等他，外面雪又下大了。
褚鹤鸣侧头看着鹿笙，“饿不饿？”
鹿笙摇头，“不饿。”
褚鹤鸣便说：“那就陪我走走吧。”
鹿笙犹豫了几秒，现在时间将近九点，虽然她早上留了早饭，却不知道她母亲能不能自己解决。
褚鹤鸣笑了笑，“算了，送你回去吧。”
鹿笙按住他开车门的手，“走走吧。”
她潜意识里总觉得褚鹤鸣是要说什么事，并且这个事是她错过了会后悔莫及的。
雪夜，路灯次第照亮街面。
伦敦是个国际大都市，然而入夜了以后却自有它安静的一面，城市总是这样，白天繁华无垠，夜晚的安静只留给了有心人来观赏。
不过鹿笙不喜欢，她喜欢热闹的人间烟火，热闹跟安静，天然就是一对反义词。
她与褚鹤鸣并肩往前，司机开着车跟在他们后面。
雪渐渐停了，透明的伞面上没了新雪覆盖，旧雪堆不住，也缓缓落下，徒留了伞面干干净净，如果不是上面残留了些许水渍，兴许这场雪跟伞之间都无法证明有过缘分。
走了一段，鹿笙冷得跺脚，褚鹤鸣早把伞撑在他手里。
正跺脚，一件大衣兜头罩过来，从上到下将她身形笼罩得严实，瞬间替她挡住了风雪与寒冷。
鹿笙微怔，这件衣服内里还带着热气，外面又泛着冷松长久在雪里留下的清香，与褚鹤鸣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鹿笙微微侧头打量他，他身上就穿着一身铁青色西服，浓墨重彩的颜色在雪里里像是个黑洞，会吸收积雪反射的光。
鹿笙嘴唇张了又合，心里翻江倒海，情绪如流水从遥远的山谷开始扑打过来，等到山口，便会积攒成瀑布，哗啦从上冲下，力道大得足以冲垮所有的防备。
“鹿笙。”褚鹤鸣突然叫她。
鹿笙下意识站直身体。
“嗯。”
褚鹤鸣没来由轻笑一声，这声轻笑，比鼓槌打在鼓面更让鹿笙来得惊心。
她似乎知道了褚鹤鸣要做什么了。
果然。
这声轻笑后，褚鹤鸣脚步停住，鹿笙垂眸敛眉看着地面。
积雪上行人踩过的痕迹，显得雪面又黑又脏，还全是行人的鞋印。
褚鹤鸣与她相对而站，从后面看，倒像是将她笼在怀里。
鹿笙攥紧手，抿紧唇，等待他下一次开口。
良久。
褚鹤鸣笑说：“我活到这么大，从没做过这样的事，所以有些不熟练。”
我也不熟练，鹿笙心说。
谁还不是个童子鸡呢。
褚鹤鸣没给她说话的机会，“鹿笙，从第一眼见你我就开始注意你，现在我可以明确地说，我很喜欢你，我想跟你以男女朋友的名义来开始另一段关系。请允许我，在这个晚上这样一个地方跟你表白。因为我实在控制不了自己了，我总会不自觉地关注你，我很担心万一哪天在公司我也这样关注你，到时候反而给你带来困扰。”
鹿笙张了张嘴，她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上，干涩滞哑，紧张得她只能不停地吞咽口水来缓解她的情绪。
褚鹤鸣也很紧张，他哗啦啦说完这长长一段话后，再也说不出其他，只能垂头看着鹿笙的头顶。
她的头顶竟然是两个旋，发量也多，多到头发放下去的时候，他几乎要看不见她的脸。
褚鹤鸣也不由吞咽了下口水。
她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是觉得被冒犯到了？
难道是她并不喜欢他？
静默。
良久。
褚鹤鸣问：“现在你可以说说你的想法，如果是拒绝的话，让我先做好心理准备。”
鹿笙噗嗤笑了。
她现在半点都不紧张了，甚至，她还能带着些许调侃的笑看着褚鹤鸣。
鹿笙清清嗓子，张嘴。
褚鹤鸣站直身体，眼睛牢牢地锁着她。
鹿笙说：“我——”
“等等等一下！”她刚起了头，眨眼就被褚鹤鸣打断，褚鹤鸣连连摆手，“算了你还是别说了，我觉得你说的肯定不是我想听的。走吧我送你回家，回去好好睡一觉，好好想清楚再说。”
鹿笙笑得更灿烂，笑意从脸上一直蔓延到眼睛里，藏都藏不住。
她猛然拉住褚鹤鸣的手，一把把褚鹤鸣拉回来，等褚鹤鸣转过来，伞还撑在她头顶。
鹿笙靠前两步，徐徐逼近褚鹤鸣。
褚鹤鸣：“鹿笙，你想好了吗？”
鹿笙没说话，她又跨前一步，刚好站在褚鹤鸣怀抱中。
她踮起脚，在褚鹤鸣唇上重重吻了上去。
“这就是我的答案。”
褚鹤鸣眼神渐深，他握住鹿笙的手，沉声道：“鹿笙，你是我的。”
是，我是你的。
鹿笙缓缓靠在他怀里，他双手手臂圈成一个圆，将鹿笙护住，风雪被他撑着的伞挡在外面，她身上披着他的大衣严寒不侵。
她像一艘飘荡的舟，终于找到了停泊的港湾。
雪又开始下了，路灯下大雪中，两个人的身影被路灯拉长，渐渐融合在一起，渐渐融为一体，此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喜欢这章！我觉得这章整体很好，开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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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笙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何特助带着秘书已经回了办公室。
一见她，何特助凑近过来，一脸诚恳地道歉：“小鹿，我给你订了两张歌剧院的票,请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
鹿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敢当。”
“敢的敢的。”何特助连忙说：“刚刚是我太虎了,我跟你说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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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办公室里，就算她知道她是被推出去挡刀的，但是在没有证据也没有能力的情况下,跟何特助这样的人撕破脸，那她才是真的想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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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既然道歉了，不管他是为了什么，她都得把他给的这个台阶给接住。
不然就是她不懂事了。
社畜的生活就是这么惨烈不讲道理。
何特助松了口气,“我就知道小鹿大人大量。”
鹿笙笑了笑，没接他这个话，反而问他：“何哥是还有什么事吗？”
何特助也笑：“没了。”
鹿笙说：“那我回去工作了。”
“小鹿。”
临转身，何特助突然叫住她,鹿笙转身，星眸微蹙，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何特助意味深长地说：“我说了，褚总不会骂你的。”
他的眼神，看得鹿笙心里一跳。
褚总不会骂的？
这个信息给的太明显了，仿佛狼人杀前夜预言家已经查杀了所有狼人，更是在天亮的时候把铁狼都盘了出来。
鹿笙坐下来，对着电脑屏幕，眼前恍惚得连电脑页面上的字都看不清。
等下了班，突然开始下起了大学，街面上白茫茫一片，落在行走的车顶、来往的行人头顶。
白人的金发上落了白雪根本看不出来，仰头透过透明的伞，天空的颜色变得灰蓝又暗沉，像一块许久许久没有清洗过的抹布，雪花纷纷扬扬飘洒在她的伞上，没停留多久，又顺着伞面滑落下去。
鹿笙轻轻叹了口气，跨步从门口出去，到街对面去坐公交。
风雪渐大，差点快淹没她的身影。
“呲溜。”
车子在落了雪的地面上急刹，鹿笙吓一跳，赶紧停下脚步。
开车的司机从车里探头出来指着她骂，风雪势大，而且对方语速又快又急，鹿笙根本听不清他在骂什么。
她懵了两秒。
出门就遇憨批，她这什么狗屎运气？
鹿笙心里的火猛然窜了起来，烧得她想当场跟司机打一架。
虽然她可能打不过。
这个司机光是探头出来的上半身都十分壮硕，要真是打一架，估计对方一只手就能把鹿笙提起来。
亚洲女性跟欧美人比起来骨架就不如对方壮硕，更何况还是欧美男性。
她上前一步，脚下才动，却有人早她一步拉住了她。
“你干什么？”拉住她的人问。
鹿笙动作顿住，这个声音熟悉得像是她刚刚才听过。
也确实是才听过。
褚鹤鸣。
她转头，唇角扬起一抹笑看着褚鹤鸣，“褚总，您还没走？”
褚鹤鸣一挑眉，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她：“刚刚想干什么？想打一架？”
鹿笙嘟嘟嘴，眼皮垂下来，睫毛轻轻眨动着。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全身上下都写满了就是想打一架。
就是不服。
“你这个脾气——”褚鹤鸣蓦地笑了出来，“我有个妹妹，脾气跟你一样，等回头介绍你们俩认识，估计你们能处得来。”
鹿笙的震惊一浪三叠，先震惊于他居然有个妹妹，再震惊于他话里隐隐透出来的意思。
大家都是成年人，意思说到了这个程度也就差不多应该懂了。
鹿笙是这么理解的。
她偷偷瞥了他一眼，嘟囔一声：“谁要认识你妹妹。”
褚鹤鸣没听清，他不由俯身下来，笑着问：“你刚刚说什么？”
距离太近，鹿笙脸红了一瞬，幸好风雪很大，她又撑着伞，这才遮住些许。
他们说话的时间，差点撞到她的车已经开走了。
鹿笙心里气不平，她默默记下车牌号，等回头有时间再把这个仇报回来。
褚鹤鸣挑眉，唇角缓缓展现出一个笑，“跟我走。”
而后，不由分说拉着鹿笙的手上了他的车。
鹿笙不知道他想干嘛，她下意识把安全带系好，看着褚鹤鸣伸过来的手，“怎么了？”
褚鹤鸣轻咳一声，“没什么。”
他把手收了回去，发动车，换档，从公司门口箭一样驶进街道上。
他开车的速度极快，却也极稳，一看就知道是老司机。
鹿笙被自己这个略带开车的想法惊到，口水差点呛到她，她不由从灵魂深处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咳咳咳。”
褚鹤鸣没回头，“怎么了？”
鹿笙说：“没事，呛着了。”
褚鹤鸣轻轻一笑，笑声在密闭空间的车里显得分外清晰，低沉又性感悦耳。
鹿笙：......
耳朵会怀孕吗？
会！
车前行了一公里，很快追上了差点撞倒鹿笙的那辆车。
这条街是条直街，前面没什么弯道和路口，再加上今天风雪大，路上更是没什么车，是以褚鹤鸣追上那辆车的时候，鹿笙还没反应过来。
等到追上，鹿笙才看清车牌。
她有些茫然，“褚总，您要做什么？”
褚鹤鸣问：“坐过碰碰车吗？”
鹿笙：“坐过。”
褚鹤鸣说：“那就坐好了。”
话音落，褚鹤鸣开着车，先是别了前车，前车绕开后，他又从侧后方别过去，一路别得前车毫无退路。
进不能进退不能退。
摊着这种路况，不管是什么司机都会发脾气，这个司机也不例外。
在褚鹤鸣第三次别他的时候，前车司机打了把方向，直直撞在褚鹤鸣车上。
两车相撞，褚鹤鸣的后视镜被撞歪了，两车停下来。
褚鹤鸣浅笑看着副驾的鹿笙，“报仇了，爽不爽？”
这一瞬间，鹿笙仿佛听到了漫天烟花爆开的声音。
噼里啪啦。
炸得她脑子里嗡嗡的，全是褚鹤鸣的笑。
律师赶来后，褚鹤鸣带着鹿笙从警局顺利出来。
司机站在车边等他，外面雪又下大了。
褚鹤鸣侧头看着鹿笙，“饿不饿？”
鹿笙摇头，“不饿。”
褚鹤鸣便说：“那就陪我走走吧。”
鹿笙犹豫了几秒，现在时间将近九点，虽然她早上留了早饭，却不知道她母亲能不能自己解决。
褚鹤鸣笑了笑，“算了，送你回去吧。”
鹿笙按住他开车门的手，“走走吧。”
她潜意识里总觉得褚鹤鸣是要说什么事，并且这个事是她错过了会后悔莫及的。
雪夜，路灯次第照亮街面。
伦敦是个国际大都市，然而入夜了以后却自有它安静的一面，城市总是这样，白天繁华无垠，夜晚的安静只留给了有心人来观赏。
不过鹿笙不喜欢，她喜欢热闹的人间烟火，热闹跟安静，天然就是一对反义词。
她与褚鹤鸣并肩往前，司机开着车跟在他们后面。
雪渐渐停了，透明的伞面上没了新雪覆盖，旧雪堆不住，也缓缓落下，徒留了伞面干干净净，如果不是上面残留了些许水渍，兴许这场雪跟伞之间都无法证明有过缘分。
走了一段，鹿笙冷得跺脚，褚鹤鸣早把伞撑在他手里。
正跺脚，一件大衣兜头罩过来，从上到下将她身形笼罩得严实，瞬间替她挡住了风雪与寒冷。
鹿笙微怔，这件衣服内里还带着热气，外面又泛着冷松长久在雪里留下的清香，与褚鹤鸣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鹿笙微微侧头打量他，他身上就穿着一身铁青色西服，浓墨重彩的颜色在雪里里像是个黑洞，会吸收积雪反射的光。
鹿笙嘴唇张了又合，心里翻江倒海，情绪如流水从遥远的山谷开始扑打过来，等到山口，便会积攒成瀑布，哗啦从上冲下，力道大得足以冲垮所有的防备。
“鹿笙。”褚鹤鸣突然叫她。
鹿笙下意识站直身体。
“嗯。”
褚鹤鸣没来由轻笑一声，这声轻笑，比鼓槌打在鼓面更让鹿笙来得惊心。
她似乎知道了褚鹤鸣要做什么了。
果然。
这声轻笑后，褚鹤鸣脚步停住，鹿笙垂眸敛眉看着地面。
积雪上行人踩过的痕迹，显得雪面又黑又脏，还全是行人的鞋印。
褚鹤鸣与她相对而站，从后面看，倒像是将她笼在怀里。
鹿笙攥紧手，抿紧唇，等待他下一次开口。
良久。
褚鹤鸣笑说：“我活到这么大，从没做过这样的事，所以有些不熟练。”
我也不熟练，鹿笙心说。
谁还不是个童子鸡呢。
褚鹤鸣没给她说话的机会，“鹿笙，从第一眼见你我就开始注意你，现在我可以明确地说，我很喜欢你，我想跟你以男女朋友的名义来开始另一段关系。请允许我，在这个晚上这样一个地方跟你表白。因为我实在控制不了自己了，我总会不自觉地关注你，我很担心万一哪天在公司我也这样关注你，到时候反而给你带来困扰。”
鹿笙张了张嘴，她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上，干涩滞哑，紧张得她只能不停地吞咽口水来缓解她的情绪。
褚鹤鸣也很紧张，他哗啦啦说完这长长一段话后，再也说不出其他，只能垂头看着鹿笙的头顶。
她的头顶竟然是两个旋，发量也多，多到头发放下去的时候，他几乎要看不见她的脸。
褚鹤鸣也不由吞咽了下口水。
她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是觉得被冒犯到了？
难道是她并不喜欢他？
静默。
良久。
褚鹤鸣问：“现在你可以说说你的想法，如果是拒绝的话，让我先做好心理准备。”
鹿笙噗嗤笑了。
她现在半点都不紧张了，甚至，她还能带着些许调侃的笑看着褚鹤鸣。
鹿笙清清嗓子，张嘴。
褚鹤鸣站直身体，眼睛牢牢地锁着她。
鹿笙说：“我——”
“等等等一下！”她刚起了头，眨眼就被褚鹤鸣打断，褚鹤鸣连连摆手，“算了你还是别说了，我觉得你说的肯定不是我想听的。走吧我送你回家，回去好好睡一觉，好好想清楚再说。”
鹿笙笑得更灿烂，笑意从脸上一直蔓延到眼睛里，藏都藏不住。
她猛然拉住褚鹤鸣的手，一把把褚鹤鸣拉回来，等褚鹤鸣转过来，伞还撑在她头顶。
鹿笙靠前两步，徐徐逼近褚鹤鸣。
褚鹤鸣：“鹿笙，你想好了吗？”
鹿笙没说话，她又跨前一步，刚好站在褚鹤鸣怀抱中。
她踮起脚，在褚鹤鸣唇上重重吻了上去。
“这就是我的答案。”
褚鹤鸣眼神渐深，他握住鹿笙的手，沉声道：“鹿笙，你是我的。”
是，我是你的。
鹿笙缓缓靠在他怀里，他双手手臂圈成一个圆，将鹿笙护住，风雪被他撑着的伞挡在外面，她身上披着他的大衣严寒不侵。
她像一艘飘荡的舟，终于找到了停泊的港湾。
雪又开始下了，路灯下大雪中，两个人的身影被路灯拉长，渐渐融合在一起，渐渐融为一体，此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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