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矿石_穿成皇子种田基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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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矿石

  第二十九章矿石

  郁徵允诺都已经许出去了,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铁皮石斛种植失败。

  第二日,郁徵召见周兆,问他采买铁皮石斛采买得如何。

  大多数人把这铁皮石斛养在家里当兰花看,没有人特地培植。

  周兆找遍关系,也只买到三十七盆。

  听到郁徵要,他硬着头皮说了买到的数目,又保证会加紧。

  郁徵沉吟:“你让人先把已经买到的运过来府里,我瞧瞧。”

  “下官这就去办。”

  三十七盆铁皮石斛很快被送到了郡王府。

  因为冬天,它们都带着些干皮枯叶,状态不太好。

  郁徵见了,当晚凝出了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月露。

  纪衡约应是。

  这意味着石头山成了他的地盘。

  今日打铁匠加紧打好,纪衡约下午已经让人把铁钎子拿回来了,又买了好些大铁锤。

  小孩反抗不了,休息的时候,扁了扁嘴巴眼巴巴看向郁徵。

  郁徵见他靠谱,心中的烦忧少了大半:“那我们明日再往山上跑一趟,你多带些人手,争取一鼓作气把石头掘开。”

  郁徵对这个梦记得特别清楚,连小细节都没有错过。

  他把月露兑了水,兑出小半桶,再把处理好的铁皮石斛枝条放到桶里浸泡。

  倒显得生动不少。

  阿苞想去,郁徵也把他带上了。

  蓬定县实在太小,没有打石头的人家,纪衡约带着人转了一圈,无功而返,只能找打铁匠定制了几根。

  阿苞不会骑马,他也没信心骑马带人,便将小孩交给纪衡约。

  阿苞难得出来,一直想看外面,又被纪衡约强硬地裹了回去。

  他们种完后,再将浸泡枝条的水浇到铁皮石斛根下当定根水,应当就差不多了。

  他起来洗漱的时候还一直回忆着。

  从上空往下看,石头山也有了色彩。

  郁徵愉悦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山上。

  郁徵抓过他揉了揉他的头发,还捏了捏脸:“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话是没错。有时候也要判断一下头顶上究竟有几个屋檐呐。”

  郁徵笑着让他跟谁骑马听谁的。

  半根铁钎子被敲进了石头里面,眼看要敲到底。

  他之前闻到了乌龟石底下的气味,想让人把底下的石头挖开。

  大家扶着铁钎子,用铁锤轮流敲打,一人几锤,每个人都轮了三轮。

  只是想破了脑袋,他也想不出这个梦究竟暗示着什么。

  凿石头需要特殊的工具,郁徵先前让他们去买铁钎子。

  郁徵这个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大家开始敲石头。

  当晚他梦见了石头山。

  小孩脸上那幅冷淡瞬间被郁徵揉没了,还气得想咬他。

  又轮到纪衡约,他在衣服上蹭了蹭手上的汗,示意边上的人散开些,而后一铁锤猛地敲下去。

  今天浸泡一夜,明早再提上山去种。

  小孩瞬间收回了那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又变成了那个冷淡的小屁孩,看得郁徵好气又好笑。

  乌龟石确实很硬,可也没硬到连铁钎子和铁锤都敲不下来的地步。

  今天在山上做的活比较重,郁徵几乎把府里的人带空了。

  云彩贴着地飘,从上空往下看,活像石头山披上了披帛。

  纪衡约怕冷着小世子,还特地带了件披风,骑马的时候将小世子严严实实地裹在怀里,连眼睛都不给露——眼睛周围的皮肤薄,容易被风吹皲。

  种好铁皮石斛再浇上带有月露的定根水,在寒风中的铁皮石斛比养在花盆里的时候还精神。

  奈何这石头实在太坚硬,他们的锄头敲出了火花,卷了刃,石头还是连小裂缝都没有一条。

  这么一座光秃秃,布满石头的山,搭配着这种云霞,看着十分奇异——就像志异中记载的宝光一般。

  郁徵心情好,很早就睡了。

  他们郡王府的人在种植上都有经验,扦插铁皮石斛的过程也很顺利。

  郁徵问完周兆这边,又问纪衡约那边。

  要上山,马车不好走,郁徵的马术又还可以,他干脆弃了马车骑马。

  只是,和王府及贡田不一样的是,石头山上飘着少许彩色的云霞。

  随着“咚”一声,铁钎子被敲到了底,石头也终于被敲开了,连同铁钎子一起被敲碎,下面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深洞。

  谁都不知道这深洞有多黑。

  他们也顾不上探究这深洞有多黑。

  因为随着石头被敲破,洞里面的臭气猛地涌上来。

  纪衡约首当其冲,被熏得脸色发白,泪花都快出来了,当场面孔扭曲。

  难为他一派君子作风,此时也没失态吐出来。

  其他人就没那么能忍了,众人东倒西歪地往旁边躲避,好些人还张嘴干呕。

  太臭了,他们这些离得近的,活像鼻子被人打了一拳,打到嗓子眼里了。

  或者鼻子里面被人用沙子磨了一下。

  臭且疼。

  郁徵被护着离得较远,臭气一出来,他眼疾手快,第一时间抱着脸色苍白的阿苞躲了出去。

  饶是如此,他们也被臭气熏得两眼发花。

  好像他们不是敲破了块石头,而是敲裂了个粪池。

  等味道稍微散去之后,纪衡约过来等郁徵的指示:“殿下?要下去么?”

  郁徵扫过众人,一时间,所有人都苦着脸,面上带着祈求,看起来非常不想下去。

  郁徵以己度人,他也不是很想下到里面,故手下的抗拒也很好理解。

  然而想起那个梦,他总觉得底下应该有什么东西。

  他说道:“今日所有下洞的人,多发十日俸禄。”

  这话一出,大家脸上愁苦的神色顿时去了几分,有几人主动站了出来。

  郁徵不知道底下有没有什么危险,这股气体有没有毒,不敢贸然让人下去。

  他沉吟片刻,向纪衡约:“不知道底下有没有毒,先去抓点猎物,绑着放下去试试。”

  纪衡约立刻应下,点人去抓猎物。

  片刻后,猎手们就带了兔子和鸟回来。

  他们用绳子绑在兔子和鸟身上,又将它们放到石洞里。

  兔子和鸟面对石洞时,表现得很恐惧。

  尤其是鸟,被塞进石洞后,有两只又飞了出来,显然相比起郁徵他们,这两只鸟更怕石洞。

  就不知道是石洞下面的环境恶劣,还是底下有什么恐怖的生物?

  纪衡约表情凝重,做了个手势,意思是令弓箭手准备。

  弓箭手们立即拉满弓,齐齐对准底下的洞口。

  他们耐心在洞外等待,等了一会儿,绳子还在颤动。

  里面的小动物都还活着。

  纪衡约:“先拉一只鸟上来。”

  手下人连忙牵动绳子,把其中一只鸟给拉了上来。

  这只野鸟还活着,就是表情比较恐惧,一直在瑟瑟发抖。

  看来底下没有毒,起码不是剧毒。

  纪衡约转头对郁徵道:“吓的,底下可能有什么野兽。殿下,我们下去么?”

  郁徵想了想:“山洞的话,最可能是蛇。这个季节,蛇多半冬眠了,小心一些,应该没问题。”

  纪衡约让人留着这只鸟,再观察一下它的反应。

  又等了一会,纪衡约让人把所有动物都拉上来。

  所有动物也都还活着。

  石洞可能比他们想象中要安全。

  在下去之前,郁徵让他们点火把,进行第二轮实验。

  点着的火把放下去也没有熄灭,还触碰到了石洞的底部。

  石洞并不深,也就一丈左右。

  借着火把的火光,他们发现洞里的地有点潮湿,还算平整,看来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可能这个石洞比较封闭,有小动物闯进去,死在了里面,密闭发酵后,才涌出这么浓烈的气味。

  郁徵评估过后,挥手让人继续扩大石洞的洞口。

  敲第一个口子特别难敲,敲出第一个口子后,用铁钎子往旁边敲,难度就没那么大了。

  又一个多时辰过去,石洞被敲出一个能容纳两人同时进入的入口。

  有这么大一个洞口在,底下要是出了什么事,比较容易逃出来,且要从里面取什么东西,也比较方便。

  阿苞太小,不方便进洞里,郁徵留了纪衡约的副手柳祯带五个靠谱的人在外面照顾他,其他人蒙着用水打湿的帕子,小心走了下去。

  洞里还是很臭,他之前猜底下是不是个陈年老粪坑,倒是没猜错。

  底下真是一个粪坑。

  只不过这个粪坑里面都是鸟粪。

  这个石洞也不知道生活过多少鸟类,他们一脚踩下去,粪泥能到他们脚踝处。

  那种软绵绵的触感让每个人都心头恶寒。

  幸好冬天穿得厚,靴子也厚,这些粪泥被挡在鞋子外面,不至于沾到他们脚上。

  郁徵在火光下看着底下的粪泥,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

  纪衡约:“殿下?”

  郁徵回过神来:“这些陈年老粪看起来还挺肥沃,等我们上去之后,让佃户拿担子过来挑,这么好的肥料,不要白不要。”

  纪衡约盯着地上的粪泥:“是。”

  郁徵笑:“知道你爱洁,你莫动手,让大家来便是。”

  纪衡约抿着嘴:“算了,我们素来要有难同当的。”

  其他侍卫听了,脸上都露出了笑意,奈何想笑又不敢笑,只得憋着。

  乌龟石也就是一块大石头,下到石洞里,却不止一个洞。

  它里面有四通八达的道路,竟是一个又宽又深的地下岩洞。

  岩洞里面很暗,空气也很浑浊,但不至于完全让人窒息。

  这里应当还有其他出口。

  郁徵道:“我们这里面看一看,注意做好标记。”

  众人身上都带了刀,还都是侍卫,武力值比一般人高得多。

  洞里虽然情况不明,但并不至于吓退他们。

  郁徵回忆了一下梦中彩云的位置,伸手指了一条石道:“我们往那边走。”

  众人不敢有异议,把他拱卫在中间,小心往陌生的道路走。

  说来也怪,离开那个大洞后,路上的鸟粪几乎都不见了,空气也变得清新起来。

  仿佛这群鸟有灵智一样,专门去那个大山洞上厕所。

  这个情况还挺诡异。

  郁徵提示手底下的人多加小心。

  大家也感觉到了异样,人多壮胆,倒还不至于害怕。

  他们一路往前走,粪臭味越来越浅,郁徵敏锐地在空气中闻到了一点别的气味。

  他之前没闻过的气味。

  他们一直往前走,郁徵感觉快到梦中云彩缭绕的地方。

  然而他们走着走着,前面突然变成了死路,尽头有一块两三丈高的巨大石头。

  郁徵意外,他拿佩剑敲了敲。

  剑下传来空洞的声音。

  这块大石头像是中空。

  纪衡约旁:“殿下,要挖开么?”

  “挖。”郁徵说道,“这里多半有别的路,不然刚刚那个洞不可能积攒下了那么多鸟粪。”

  众人精神一振,打起精神继续挖起来。

  这块石头看着高且坚硬,用铁锤一敲,却比上面的石头容易敲得多。

  敲的人抡圆了,用力一锤,石头直接裂开。

  一锤接一锤过后,石墙明显凹下去。

  “嘿吼!”铁锤一锤接着一锤,大家用力往墙上敲。

  石壁很快敲出了一个大洞,人可以钻里面去。

  敲着敲着,回音越来越响,能明显感觉到石壁后面还有空洞,这让大家精神越发振奋,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快,越来越重。

  黑暗中没办法判断时间,众人不知道敲了多久,在又一次把铁锤敲上去之后,哗啦一下,铁锤直接将石壁敲出一个大洞。

  铁锤去势未减,从人手上脱手而出,咣当一声掉进那个洞里面。

  敲的人赶忙钻到洞里去捡。

  他脑袋一探过去,嘴里发出惊呼:“啊!”

  “怎么了?”“看见什么了?”“出什么事了?”

  众人眼疾手快,拽着他的腿,一把将他拽了回来,纪衡约拔出了腰间佩戴的刀,警惕地看着洞口。

  “不,不是。”那人结结巴巴地说道,“殿下,将军,那个洞的墙上好像有什么发光的东西。”

  大家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正是刚刚敲出来的洞。

  纪衡约抓着火把,排开众人,往那个洞探过身去,看了片刻后判断道:“是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郁徵道:“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郁徵被护在中间走进那个洞里。

  这个洞很高,起码有三丈,空气比刚来的时候更清新。

  郁徵听力敏锐,甚至能听见风从石缝中穿过的尖细声音。

  有活物的洞都比较安全,郁徵心头微松,举着火把去看石壁。

  这一看,他忍不住轻轻“咦”了一声。

  石壁上居然镶嵌着大大小小的——矿石?

  其他人也看到了。

  纪衡约走过去,用铁锤敲了几下,敲下一块矿石回来双手递给郁徵。

  矿石入手冰凉沉重,像铁锤一样,只是拳头那么大一块,就坠得人手疼。

  郁徵伸出手指磨了磨,矿石不仅沉重,还坚硬。

  看起来是金属矿。

  郁徵的目光微微亮了起来。

  不是金属矿也不要紧。

  无论是什么矿,它都肯定比石头值钱。

  郁徵转回头,亲自拿着火把照在石壁上。

  石壁上密密麻麻都是矿石,他走到某面石壁前,还看到了一条矿石带,矿石带上夹杂着大块的矿石,一看就很好采。

  “殿下,将军,我们要把它们敲下来么?”有人兴奋喊道。

  郁徵点头:“是。多敲些带出去看看。”

  “是!!大伙快来,这里有。”

  “我这里也有,都挺好敲,过来我这边也成。”

  “还有这里!”

  众人原本应该疲惫,现在却任何疲惫都感觉不到,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激动。

  这么多矿产,足以让他们过个肥年!

  乒乒乓乓的敲击声响起,很快,每个人脚下都多了几块矿石。

  他们没有带什么工具,干脆脱了中衣,将矿石包起来。

  郁徵等每个人都敲下来一大包后,说道:“差不多了,今天先到这里。”

  离他最近的一个人吞了吞口水:“殿下,我们还能再挖点。”

  “时间不早了,先回去。”郁徵说道,“也把矿石带回去,看看究竟是什么矿。”

  “真希望是银矿。”有人小声道。

  郁徵感觉不大可能,银矿大多呈银色,这些矿石却是黑色。

  还是铁矿的可能性比较大。

  有铁矿已经很好了。

  他们这些郡王根本没有私自开采铁矿的权利,也不能大量购买铁器。

  如果这真的是铁矿,以后他们就不缺铁用了。

  一行人慢慢往回走。

  他们走到那个粪泥洞的时候,等在洞外的柳祯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忙放下绳子拉他们上去。

  郁徵看天色,今天是阴天,看不出时间。

  他问:“什么时辰了?”

  柳祯:“刚刚看铜漏,过了酉时一刻。”

  那就是下午五点多。

  郁徵道:“天快黑了,我们赶紧回去。”

  他们的马拴在下面一点的地方,得下山去才能找到马。

  一行人又下了一会儿山,天眼看就要黑了。

  郁徵说道:“骑慢一点,晚些回去不要紧,保证安全。”

  “是!”

  天色是最好的伪装。他们背着大大的包裹穿行在田间,也没有任何人看到。

  天彻底黑透,他们才回到郡王府。

  伯楹担心得不行,守在门外迎接他们。

  不料刚接到人,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先被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熏得不行。

  粪泥洞实在太臭了,臭味沾在他们的衣服上,骑马回来的时候,被体温一烘,那味道堪称酸爽。

  郁徵问:“府中备了水没?”

  伯楹道:“都备上了,澡堂也换了新水。”

  郁徵对纪衡约道:“你们先去洗澡,今天让厨房加餐,不当职的等会可以喝些酒。”

  众人面露喜意。

  郁徵带着阿苞往主院走,他也要去洗澡。

  伯楹跟在郁徵边上:“殿下,我帮您搓背。”

  “不用,你帮阿苞洗一下。今天要洗头。”

  伯楹转头看阿苞。

  阿苞臭着一张脸,看起来十分不高兴。

  他今天被臭了一顿,还没能下到山洞里去玩,只在寒风中等了几个时辰。

  郁徵也没料到他们会在山洞里待那么久,没叫柳祯提前送他回来,理亏道:“别不高兴了,过几日得空,带你下山逛集市玩。”

  阿苞仰起脑袋:“父亲可说话算话?”

  “大丈夫一言九鼎,自然算话。”

  郁徵哄好了小孩,草草洗澡吃饭后,让伯楹将家中关于矿产的书都搬了出来。

  他对矿产方面不熟,只得现学现用。

  黝黑的矿石里夹着红色斑点,郁徵看了半晚上的书,也没猜出来,这究竟是什么矿。

  他拿着矿石把玩许久,最终给崖尘子写了一封信,让鸽子带了一小块石头给他送去。

  崖尘子乃修道之人,淡泊名利,见识广博还嘴紧。

  郁徵只能选择请教他。

  崖尘子很快回信,说很多矿石都是各种矿掺和在一起的混合矿石,里面什么都用,要想分辨出,这到底是什么,得粉碎了再筛。

  至于这一小块矿石究竟有哪些金属,他见识有限,也分不出来。

  郁徵得到这一个答案,略微有些失望,但并不意外。

  崖尘子在信中接着写道,他分不出来,但他有个师弟,在丹道一途上是好手,若是需要,他可帮忙问问。

  郁徵婉拒。

  这么多矿石,并不适合让陌生人知道。

  不仅不适合让陌生人知道,他们还需要尽快挖出来另外储存,毁去行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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