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沿闻屿最后安抚了一顿小八,还给它吃了最喜欢吃的他养在后院池子里的鱼，它才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的巢里。
沿闻屿把图纸搬到了客厅里，打着落地灯专心地研究着什么。
司漂缩在客厅沙发里,玩着沿闻屿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老式游戏机。
玩了几把之后,她确定自己在玩游戏上一点天赋都没有,丧气地把游戏机一丢，怏怏地把自己的老年机拿出来。
她看到屏幕上一个未接电话的时候，差点吓的魂都要飞走。
司漂连忙回拨，那头响了一声之后就被接起来,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骂,“司漂你干嘛去了！电话也不接……”
“喂，妈,我在客厅看电视呢，没听到你的电话。”司漂心虚地看了一眼沿闻屿。
“你吓死我了，我刚刚看到新闻说桑谭岛刮台风，你没出门吧？”
距离台风登陆已经五个小时了,王贞这会才得到了消息。
“没有,我在家。”
“那就好。”王贞那头似是很吵,“我不跟你说了我学生还等我上课呢。”
“零花钱放在我房间柜子里,要多少自己拿别乱花。”王贞在那头嘱咐到，“别老看电视,高中内容要预习,等你估分填志愿那天我就回来了。”
“还有——”王贞最后强调了一遍,“别跟不靠谱的人玩，当心被带坏。”
“知道了。”司漂看了一眼沿闻屿又把眼神缩回来。
那头这才挂了。
“你家里管你还管的挺严。”沿闻屿没抬头，却这么说了一句。
司漂手里还握着滚烫的打起电话来动不动还跟装了扩音似的老年机有些尴尬。
“嗯。我妈不太让我玩。”司漂只得如实说。
“那——”沿闻屿像是累了，伸了个懒腰,“你这是说谎了？”
他托着脑袋，眯着眼带着笑意看着司漂，“不住在自己家里，还跟会带坏你的人一起玩？”
司漂愣了片刻后，摇摇头，“不是的。”
“沿闻屿是很优秀的人。”司漂笃定到，
沿闻屿原来在脸上的笑容突然就有些僵硬，他很明显地感觉到他的心被戳了一下，而后，他难堪地想要继续保持这个玩世不恭的表情又发现自己的面部肌肉有些僵硬。
最后，他只得苦涩地扯了扯自己的唇角，转过身子去继续看图纸。
他听到那头的小姑娘还在说。
“沿闻屿看上去拽拽坏坏的，但是其实心肠很好，他是一个温柔细致的人，而且他很聪明，司漂看不懂的东西，他都懂。”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沿闻屿是一个人住在这里，但是我知道，沿闻屿完全可以靠自己，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沿闻屿跟我们不一样。”
“譬如我，譬如司漂这个小屁孩。”司漂笑着说，“如果不是我妈妈不是我爸爸，那我一定是个要饿死在街头完全没有劳动力的小米虫。”
“沿闻屿不一样。”司漂抱着抱枕，眼里亮闪闪的，“沿闻屿不是岸边的能容忍被海水腐蚀的礁石，不是鱼缸里五颜六色却脆弱的热带鱼，更不是海面上没有方向会被轻易折断桅杆的帆船。”
“沿闻屿一定是风，是从太阳升起的地方吹来的自由的风！”
坐在桌子上拿着铅笔描绘图纸的人笔头一顿，铅笔的尖锐笔芯就随即断离在白纸上。
“司漂。”沿闻屿语气又恢复那个司漂看不出情绪的样子，“我的人生不是一道语文的阅读理解，没有标准答案可以让你对。”
“我更不知道你答对了多少，没答对多少。”
“我知道。”司漂点点头，“我没有在做阅读理解。”
“我只是在认识沿闻屿这个人啊。”司漂坐了起来，盘着腿，额头上的刘海乖巧垂落，“从司漂的角度，看到的沿闻屿。”
司漂在心里默默地说，是世界上最好的沿闻屿。
是司漂要写在日记本里的沿闻屿。
沿闻屿侧着影子，手里画图的动作没停：
“司漂，你喜欢摄影？”
沿闻屿的突然转移话题让司漂应接不暇，她只是迟疑了一会，便点头到，“嗯。”
沿闻屿转过身来：“那你下午拍的照片，可以给我看看吗？”
“可以。”司漂心眼直，进了这茬忘那茬的，她没听出来沿闻屿在转移话题。
司漂从自己放着的相机包里拿出相机，递给沿闻屿，“给。”
沿闻屿走过来，手里端过相机，翻阅着相片，他拿着相机往司漂旁边的沙发一坐，司漂顿时就感觉到她旁边的地方凹陷了一块下去。
沿闻屿翻阅的手最后停留在司漂拍的最后一张照片上。
司漂瞄了一眼，是她最后在码头拍的他，司漂连忙起身把相机拿过来，难掩心事地说，“我、我最后拍的，我删掉了。”
沿闻屿拿着相机的手微微一侧，眼神仍旧未离开相机，他对着相机里的人，端详了一番，“别删。”
他侧身看了一眼司漂，“还可以，拍出我的十分之一帅了。”
司漂懊恼地夺回相机，“只有十分之一吗，我觉得还挺帅的啊。”
过了一会后，司漂又反应过来，舌头跟打了结一样，“我是说、我是说照片帅。”
“行了。”沿闻屿摸了摸自己鼻子，“哥哥有数。”
沿闻屿从沙发上起来，又回到了客厅的餐桌上，对着图纸描画：“不早了，你先睡吧”
“那你睡哪？”
“沙发。”
司漂把相机收起来，从沙发上翻了个身子，反躺着用手托着腮帮子，歪着头看着他，“沿闻屿，你画的都是什么？”
“有几个朋友让我帮忙看看这个新款的发动机，说是混响很重，我找来了图纸想看看能不能从原理上了解一下是怎么回事。”
司漂没听懂，却也点点头，“你一直住在这里，这是你家吗？”
沿闻屿：“这是我叔叔的工作室，本来是个修车铺，我把后面放老旧淘汰的那部分架构拆了，做成了一个两层的loft，刚好可以住人。”
“那你家呢？”司漂打了个哈欠。
那头大约沉默了有半分钟那么久。
“拆了。”沿闻屿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很早就拆了。”
“你叔叔管的多吗？”
“我叔叔很忙，不怎么管我，平时就我一个人。”
“那你可真自由。”司漂缩了缩自己的脚，困意一阵阵来袭，她强撑着打开自己的老年机，设置返回设置返回地无意义敲击。
沿闻屿没有回话。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他才从一直理不清楚的思忖中脱身，摁了摁自己有些酸胀的肩颈，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却看见缩在沙发缝里的小柔团子。
她瘦弱的身躯像是刚刚从外面捡回来的流浪猫，但安心入睡的白皙小脸却分外惹眼。
沿闻屿站在那里，手指头颤了颤。
他想起的是刚刚司漂抱着抱枕，扑闪着眼，说着“沿闻屿一定是风，是从太阳升起的地方吹来的自由的风”的时候。
沿闻屿觉得自己心中涌过一股迟来的暖意。
他随即走了几步上去，伸手从沙发上揽过这只柔软的小猫咪，又往他自己的房间走去，轻声地将她放置在自己的床上，盖好被子之后，他关了灯，带上门。
门要阖上之际，沿闻屿柔声在门口不由地说了句——
“晚安，小米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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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闻屿把图纸搬到了客厅里，打着落地灯专心地研究着什么。
司漂缩在客厅沙发里,玩着沿闻屿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老式游戏机。
玩了几把之后,她确定自己在玩游戏上一点天赋都没有,丧气地把游戏机一丢，怏怏地把自己的老年机拿出来。
她看到屏幕上一个未接电话的时候，差点吓的魂都要飞走。
司漂连忙回拨，那头响了一声之后就被接起来,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骂,“司漂你干嘛去了！电话也不接……”
“喂，妈,我在客厅看电视呢，没听到你的电话。”司漂心虚地看了一眼沿闻屿。
“你吓死我了，我刚刚看到新闻说桑谭岛刮台风，你没出门吧？”
距离台风登陆已经五个小时了,王贞这会才得到了消息。
“没有,我在家。”
“那就好。”王贞那头似是很吵,“我不跟你说了我学生还等我上课呢。”
“零花钱放在我房间柜子里,要多少自己拿别乱花。”王贞在那头嘱咐到，“别老看电视,高中内容要预习,等你估分填志愿那天我就回来了。”
“还有——”王贞最后强调了一遍,“别跟不靠谱的人玩，当心被带坏。”
“知道了。”司漂看了一眼沿闻屿又把眼神缩回来。
那头这才挂了。
“你家里管你还管的挺严。”沿闻屿没抬头，却这么说了一句。
司漂手里还握着滚烫的打起电话来动不动还跟装了扩音似的老年机有些尴尬。
“嗯。我妈不太让我玩。”司漂只得如实说。
“那——”沿闻屿像是累了，伸了个懒腰,“你这是说谎了？”
他托着脑袋，眯着眼带着笑意看着司漂，“不住在自己家里，还跟会带坏你的人一起玩？”
司漂愣了片刻后，摇摇头，“不是的。”
“沿闻屿是很优秀的人。”司漂笃定到，
沿闻屿原来在脸上的笑容突然就有些僵硬，他很明显地感觉到他的心被戳了一下，而后，他难堪地想要继续保持这个玩世不恭的表情又发现自己的面部肌肉有些僵硬。
最后，他只得苦涩地扯了扯自己的唇角，转过身子去继续看图纸。
他听到那头的小姑娘还在说。
“沿闻屿看上去拽拽坏坏的，但是其实心肠很好，他是一个温柔细致的人，而且他很聪明，司漂看不懂的东西，他都懂。”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沿闻屿是一个人住在这里，但是我知道，沿闻屿完全可以靠自己，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沿闻屿跟我们不一样。”
“譬如我，譬如司漂这个小屁孩。”司漂笑着说，“如果不是我妈妈不是我爸爸，那我一定是个要饿死在街头完全没有劳动力的小米虫。”
“沿闻屿不一样。”司漂抱着抱枕，眼里亮闪闪的，“沿闻屿不是岸边的能容忍被海水腐蚀的礁石，不是鱼缸里五颜六色却脆弱的热带鱼，更不是海面上没有方向会被轻易折断桅杆的帆船。”
“沿闻屿一定是风，是从太阳升起的地方吹来的自由的风！”
坐在桌子上拿着铅笔描绘图纸的人笔头一顿，铅笔的尖锐笔芯就随即断离在白纸上。
“司漂。”沿闻屿语气又恢复那个司漂看不出情绪的样子，“我的人生不是一道语文的阅读理解，没有标准答案可以让你对。”
“我更不知道你答对了多少，没答对多少。”
“我知道。”司漂点点头，“我没有在做阅读理解。”
“我只是在认识沿闻屿这个人啊。”司漂坐了起来，盘着腿，额头上的刘海乖巧垂落，“从司漂的角度，看到的沿闻屿。”
司漂在心里默默地说，是世界上最好的沿闻屿。
是司漂要写在日记本里的沿闻屿。
沿闻屿侧着影子，手里画图的动作没停：
“司漂，你喜欢摄影？”
沿闻屿的突然转移话题让司漂应接不暇，她只是迟疑了一会，便点头到，“嗯。”
沿闻屿转过身来：“那你下午拍的照片，可以给我看看吗？”
“可以。”司漂心眼直，进了这茬忘那茬的，她没听出来沿闻屿在转移话题。
司漂从自己放着的相机包里拿出相机，递给沿闻屿，“给。”
沿闻屿走过来，手里端过相机，翻阅着相片，他拿着相机往司漂旁边的沙发一坐，司漂顿时就感觉到她旁边的地方凹陷了一块下去。
沿闻屿翻阅的手最后停留在司漂拍的最后一张照片上。
司漂瞄了一眼，是她最后在码头拍的他，司漂连忙起身把相机拿过来，难掩心事地说，“我、我最后拍的，我删掉了。”
沿闻屿拿着相机的手微微一侧，眼神仍旧未离开相机，他对着相机里的人，端详了一番，“别删。”
他侧身看了一眼司漂，“还可以，拍出我的十分之一帅了。”
司漂懊恼地夺回相机，“只有十分之一吗，我觉得还挺帅的啊。”
过了一会后，司漂又反应过来，舌头跟打了结一样，“我是说、我是说照片帅。”
“行了。”沿闻屿摸了摸自己鼻子，“哥哥有数。”
沿闻屿从沙发上起来，又回到了客厅的餐桌上，对着图纸描画：“不早了，你先睡吧”
“那你睡哪？”
“沙发。”
司漂把相机收起来，从沙发上翻了个身子，反躺着用手托着腮帮子，歪着头看着他，“沿闻屿，你画的都是什么？”
“有几个朋友让我帮忙看看这个新款的发动机，说是混响很重，我找来了图纸想看看能不能从原理上了解一下是怎么回事。”
司漂没听懂，却也点点头，“你一直住在这里，这是你家吗？”
沿闻屿：“这是我叔叔的工作室，本来是个修车铺，我把后面放老旧淘汰的那部分架构拆了，做成了一个两层的loft，刚好可以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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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大约沉默了有半分钟那么久。
“拆了。”沿闻屿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很早就拆了。”
“你叔叔管的多吗？”
“我叔叔很忙，不怎么管我，平时就我一个人。”
“那你可真自由。”司漂缩了缩自己的脚，困意一阵阵来袭，她强撑着打开自己的老年机，设置返回设置返回地无意义敲击。
沿闻屿没有回话。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他才从一直理不清楚的思忖中脱身，摁了摁自己有些酸胀的肩颈，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却看见缩在沙发缝里的小柔团子。
她瘦弱的身躯像是刚刚从外面捡回来的流浪猫，但安心入睡的白皙小脸却分外惹眼。
沿闻屿站在那里，手指头颤了颤。
他想起的是刚刚司漂抱着抱枕，扑闪着眼，说着“沿闻屿一定是风，是从太阳升起的地方吹来的自由的风”的时候。
沿闻屿觉得自己心中涌过一股迟来的暖意。
他随即走了几步上去，伸手从沙发上揽过这只柔软的小猫咪，又往他自己的房间走去，轻声地将她放置在自己的床上，盖好被子之后，他关了灯，带上门。
门要阖上之际，沿闻屿柔声在门口不由地说了句——
“晚安，小米虫。”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8-2722:33:34~2021-08-2821:54: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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