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一颗小珍珠...)_大师姐为何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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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一颗小珍珠...)

  冬雾阴寒,如霾般笼罩过来。

  巨大的镰刀朝苏瓷儿的方向挥过来,不带任何犹豫。幸好苏瓷儿身姿敏捷,侧身避开之后迅速从随身携带的储物袋内掏出一柄……登山杖?

  算了,能用就行。

  这个储物袋是苏瓷儿特意要求系统让她带上的,虽然是梦,但必要的保护措施还是要的。

  小灵山那种地方处处陡坡需要爬山,登山杖这么务实的东西她当然要随身携带。

  细长的登山杖将半旧镰刀卡住,毕竟是仙门制造的产品,再加上现在的花袭怜只是一个男童,力量有限,虽然被磕出了一点痕迹,但好歹挡住了。

  花袭怜一击未中也不纠缠,他向来就是一个极沉稳且每时每刻都在分析利弊的人。

  打不过,就不会再拼。

  “你不是我娘。”男童嗓音柔软,说话的时候带着明显的小奶音,只可惜眸色冷的古怪,半点也没有这个年纪孩童该有的天真。

  苏瓷儿撑着登山杖,努力抑制自己被砍得颤抖的手,硬着头皮道:“我是。”

  “不是。”花袭怜眸色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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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苏瓷儿扬高音调。

  “不是。”小少年的脸已经阴沉下来。

  好吧,苏瓷儿妥协了,她神秘兮兮道:“其实我是你爹。”

  花袭怜:……

  正在这样的尴尬时刻,做饭的农妇终于发现了土院子里突然出现的苏瓷儿。

  “哎,你是谁呀?”

  她擦着手过来,那张历经风霜,布满皱纹沟壑的脸上满是警惕,并顺便将自己的两个大胖小子挡在了身后。

  农妇虽没见过什么世面,但上下一打量,看装扮就知道苏瓷儿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

  “我来接人。”苏瓷儿手里的登山杖指向花袭怜。

  小少年沉默着站在那里,仿佛局外人般看着这场闹剧。

  农妇眉头一皱,“这是我家的崽子……”

  “多少钱?”苏瓷儿不耐烦的打断这农妇的话。

  虽然知道这里是梦,这些都是虚幻的连NPC都不如的“人”,但苏瓷儿一想到刚才农妇及她身后两个大胖小子的所作所为,便难免生出几许膈应来。

  现在小男主还满头满脸的血呢!

  苏瓷儿满怀悲悯的视线重新回到花袭怜身上,然后在看到他手里紧紧攥着的邪恶镰刀时硬生生把自己的悲悯视线咽了回去。

  是她多虑了。

  “孩子怎么能用钱来衡量呢?这是我养了好几年的崽子……”农妇当然不肯放手。

  “要加钱?”苏瓷儿坦然询问。

  农妇:……这倒也不是不能商量。

  加钱后,苏瓷儿成功买走花袭怜。

  她看着小少年一身脏污血痕,手里提着镰刀的模样,实在是有点小害怕。

  “扔掉。”她用登山杖点了点花袭怜的镰刀。

  小少年眯眼,松开僵硬的手。

  “啪嗒”一声,镰刀落地。

  还行,挺乖。

  苏瓷儿正准备将花袭怜带走,不防他突然转身,旁若无人地走入屋内。

  “哎,你干什么去?”正在数钱的农妇见状,伸手要拦,花袭怜灵活地躲过她,然后迈着小短腿径直冲入猎户与农妇住的那间屋子。

  屋内简陋,只有一床铺盖和一个衣柜。

  花袭怜伸手打开衣柜,从里面取出一个半旧木盒。

  木盒真的很旧,扔在路上都没有人会要的那种。可木盒内却装着一只漂亮的珍珠耳链,一看就知道不是属于这间破屋子里的东西。

  “兔崽子!”农妇跟进来看到花袭怜手里拿着的木盒,登时瞪圆了眼,上手就要打。

  跟在农妇身后的苏瓷儿及时出手,手里的登山杖卡住农妇的手,与此同时,她垂眸看向花袭怜。

  男童拿起那只珍珠耳链,面无表情地将它扎进自己的左耳。有血顺着孔洞往下淌,沿着银色的耳链蔓延到轻微晃悠的瓷白小珍珠上。

  明明在干这么残忍的事,花袭怜的眼神却格外平静,仿佛并未感受到半丝痛楚。

  苏瓷儿忍不住蹙了蹙眉,她看着都疼。

  “我买了。”苏瓷儿又掏出银子递给农妇。

  农妇捏着银子嘟囔几句,“这东西我上次一个就卖了……”

  苏瓷儿不耐烦的继续掏钱,“够了吗?”

  农妇终于闭嘴了。

  “算小姐运气好,还是我好说话……”农妇嘟囔着出去,斜眼瞧花袭怜,脸上闪过喜色,显然是没想到这么一个瘦不拉几的小崽子居然能卖这么多银子。

  农妇出去了,苏瓷儿走到花袭怜面前,看着他还在不断淌血的耳垂,便取出一方帕子要给他擦擦,不想小娃子硬气的很,一把推开了她的手。

  苏瓷儿也生气了,怎么这么别扭!

  她伸出手对着花袭怜额间一点,小崽子瞬间就动不了了。

  虽然是在男主的噩梦里,但她的仙术还是能用的,这都要归功于傻瓜系统的外挂。谁让这次是加急的额外任务呢?总归要多给她开点后门的。

  花袭怜被她定住后,只剩下一双眼幽幽地盯着她。

  咋的,你的眼睛还能飞刀呀?小兔崽子!

  苏瓷儿慢条斯理的替花袭怜擦拭了脸上的血渍,然后是耳链上的血渍,最后又取出药膏,揉上他脸上的伤口,耳垂上的伤也没忘记。

  花袭怜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能任由苏瓷儿折腾。

  女人的脸靠得很近,呼吸之时喷洒出来的热气从他面颊处氤氲散开,浸出一层薄薄的水雾。她的头发很长,略过他举在半空中的手指,青丝勾连纠缠。

  女人柔软的指腹带着暖意,轻轻抹开一点白色的消肿药膏,然后趁机捏了捏他的耳垂,疼得小少年一哼唧。

  又软又奶。

  这才像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该发出来的小奶音嘛。

  苏瓷儿勾唇一笑,用食指挑起他的下颌。

  小少年被迫抬头看她,面无表情,眼睛若水一般呈现出淡淡的灰。

  虽然营养极度不良,但小少年的容貌却已经初露倾城端倪,苏瓷儿相信再过不久,这张脸就会像打开的潘多拉魔盒一样,震惊整个修真界。

  没错,花袭怜可是日后传说中修真界的第一美人。

  不过桑柔柔那边有宝贝系统能增加美丽值,也不知道这第一美人的头衔最后到底花落谁家。

  算了,这关她什么事,她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任务,然后安安分分当一颗小尘埃就好了。

  “你叫什么名字?”苏瓷儿明知故问。

  因为被苏瓷儿拿捏了,所以小少年根本就不愿意跟她说话。

  不说话?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女人站直身体,单手托着下颌,漂亮的手指微微弯曲,指尖呈现出漂亮的绯粉。她眼帘下垂,遮住眸中潋滟之色,说话的时候轻软和缓,却明显透出一股挑衅的调戏。

  “我看你生得这般漂亮,不如……我就叫你小珍珠吧?”说完,苏瓷儿伸手弹了弹花袭怜左耳上的珍珠耳链。

  嘻嘻嘻,小珍珠。

  圆润小巧的小珍珠跟着她的指尖晃了晃,划出一抹俏皮的弧度。

  刚刚开的耳洞又泛出疼痛来,花袭怜眸色一暗,望向苏瓷儿的眼神更深一分。

  像头蛰伏的狼崽子。

  苏.拐卖小孩.瓷儿从屋子里出来,天色微暗,外头的风越发冷冽。

  这座山很大,方圆十里之内只有这一户人家。

  苏瓷儿思索了一会儿,决定先在这里住上一晚。

  她也实在是没办法,总不能带着这么小的孩子半夜爬雪山吧?发生意外怎么办?孩子死了不要紧,给她冻坏了怎么办?

  听到苏瓷儿请求留宿的话,农妇略显犹豫,然后在苏瓷儿掏出来的银子下屈服了,甚至于变身舔狗,将自己跟丈夫住的那间屋子替她腾了出来。

  虽然说农妇将最好的屋子给苏瓷儿住了,但条件就摆在这,再好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甚至觉得就连小灵山的茅厕都比这屋子修得精致些。

  花袭怜身上的衣服太薄,苏瓷儿让农妇取了一套厚实干净的。然后她又发现花袭怜身上实在太脏,苏瓷儿无法忍受这么一只脏小孩晚上跟她住在一个屋子里,便又让农妇烧热水,准备让花袭怜洗澡。

  虽然苏瓷儿事情多,但她给的银子足,农妇忙前忙后,不亦乐乎。

  农妇做惯了粗活,力气大,她烧好了水灌满一个大黑桶。

  “小姐,好了。”农妇乐呵呵的。

  苏瓷儿纤纤素手一抬,指向花袭怜,“自己洗澡,会不会?”

  听到这洗澡水是要给花袭怜的,农妇的脸顿时拉下来。

  平日里花袭怜的洗澡水都是一大家子洗了之后剩下来的,黑乎乎的水发黑发臭,哪里洗得干净。

  现在,这么大一盆一手新的水就放在这里,小少年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波动。

  洗澡水是用雪水煮的,不算太干净,不过条件也就只能这样了。苏瓷儿抬手撩了撩,指尖滚过水珠,微烫。嗯,温度还算是可以。

  她从储物袋内取出一个圆形小球,这是她让莫城欢替她做的泡澡球,就跟现代的泡澡球差不多。不过它用的都是纯天然产品,跟现代那种加工出来的化学药品不一样,具有真美肤养颜的功效。

  便宜你小子了。

  虽然是梦中,但用掉的东西也就真的没了。

  苏瓷儿肉痛的把泡澡球扔进浴桶里,樱花色的泡澡球遇水则化,冒出细腻的泡泡,然后将整个浴桶的水染成了漂亮的淡粉,就像是铺了一层薄薄的云霞。

  原本带着一点古怪馊味的屋子瞬间就被这股清甜的樱花香气所覆盖。

  苏瓷儿用眼神示意花袭怜脱衣服泡澡。

  花袭怜盯着那桶颜色水,没有动。

  “不是毒药。”苏瓷儿差点翻出白眼。

  小少年还是没动。

  苏瓷儿气急,咋的,还要她给你喝一口看看?

  等一下,她想起来了,自己好像忘记解开他身上的定身术了……咳。

  苏瓷儿赶紧解开花袭怜身上的定身术,小少年抬手,神色木然地开始解衣服。毫无反抗,让苏瓷儿丧失了趁机进行“竹笋炒肉丝”的爱的教育。

  好想公报私仇哦。

  虽然花袭怜现在只是一个小屁孩,什么福利都没有,但苏瓷儿还是决定避嫌。

  她走了出去,农妇正在煮饭,苏瓷儿看到她把白软的面团往黑乎乎的案板上一放,然后又伸出自己黑乎乎的手往里头一按。与此同时,她的两个胖儿子跑过来喊着要吃饭。

  农妇随便糊弄了几句,帮她胖儿子擦了鼻涕,然后手也不洗继续揉面。

  苏瓷儿忍住那股恶心感仰头望天。

  嗯……什么食欲都没有了。

  “小姐,一起用饭吗?”农妇终于看到了站在不远处四十五度角抬头忧伤看天的苏瓷儿,她试探性的问一句。

  “不必。”苏瓷儿果断拒绝。

  等了小半个时辰,里面的水都冷了,苏瓷儿才听到动静。她伸手敲了敲木板门,问,“好了吗?”

  “嗯。”里面传来一个简单又高冷的音节。

  切,拽什么拽,小屁孩。

  苏瓷儿推开门进去,已经天黑,屋内没有点灯,只配着一点窗外的雪色照亮一方。小屁孩穿着黑色的裘衣站在浴桶边,头发湿漉漉地披散着,因为洗的时间太长,所以原本应该是水嫩粉白的面庞现在只剩下一个色。

  那就是白。

  苏瓷儿:……好阴沉的小屁孩,这让她怎么度化?不如她还是尝试一下母爱度化?

  “过来,我给你梳个头。”苏瓷儿摆出自己最慈祥的笑容。

  她觉得自己应该幻化成一个老太婆,这样才显得更慈悲。

  花袭怜木偶一般听从苏瓷儿的话,她让他坐,他就坐。

  小少年坐在一个破板凳上,屋子里没有梳妆台,苏瓷儿从储物袋内取出一个小镜子,让花袭怜拿着,然后自己掏出一柄梳子给他梳发。

  这是苏瓷儿的私人镜梳,为了保持自己的人设,她从来就没有在外人面前展示过。

  梳子是苏瓷儿托莫城欢制作的生发梳……现代年轻人脱发那么严重她必须要提前预防一下。苏瓷儿想起自己在蜘蛛洞里被花袭怜叼走的那口头发就心痛。

  镜子是苏瓷儿自己无聊粘的小靶镜,原本的小靶镜光秃秃什么都没有,就跟原身一样高冷不给人亲近,可现在上面多了很多亮晶晶的小碎钻。

  虽然说一克拉以下的钻石都是碎钻不值钱,但是它亮晶晶的好看啊!哪个女人不喜欢这种亮晶晶的不值钱碳物质呢?呜呜呜……

  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所以花袭怜的头发又细又黄,再加上长久的不洗漱,所以都是死结。

  苏瓷儿用梳子努力地梳,花袭怜的小脑袋跟着梳子上下左右地扯,像个任由她摆弄的破娃娃。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镜子后面一脸认真的苏瓷儿,双眸微眯。

  “刺啦”一声,苏瓷儿看着梳子上被她硬扯下来的那团黑黄交错的头发,心虚的取下来藏进衣兜里,然后紧张地查看花袭怜的头顶,发现没有特别明显的秃头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后妈实在是不好当啊。

  “你这个头发太难梳了。”苏瓷儿开始甩锅。

  她本来就是个手残党,不出门的话自己的头发都能一个星期不梳,马尾从来没有扎正过。

  苏瓷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花袭怜的头发梳通,然后衣兜子也被强梳下来的断发塞满。

  幸好花袭怜发量多。

  面对小镜子里小少年阴测测的视线,苏瓷儿狡辩道:“这是现在最流行的打薄!”说完,苏瓷儿赶紧扭起他的头发准备给他来上一个漂亮的高马尾,然后又想起来自己是个手残党。

  嗯……披着吧,好不容易梳通的。

  折腾了这么久,苏瓷儿觉得有点饿了。

  虽然她的身体已经辟谷,但是灵魂没有。一日三餐,人间美味,火锅、炸鸡加奶茶,哪个人类能抗拒呢?

  反正她不能。

  苏瓷儿将视线落到小小的花袭怜身上。

  小少年坐在破板凳上,注意到苏瓷儿的目光,立刻微微蹙起眉。

  女人漂亮的红唇缓慢张开,然后吐出两个字,“饿了。”

  花袭怜:……

  屋子里,一个女人,一个男童,两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看,终于,花袭怜道:“所以?”

  苏瓷儿眨了眨眼,“你去给我做点吃的吧?”

  这是花袭怜的噩梦,在这个噩梦里,他会饱受寒苦和饥饿。即使他身上穿着厚实的狐裘,肚子里塞满了食物,也会觉得寒冷和饥饿,这个噩梦不会放过他。所以吃或不吃,穿或不穿对于花袭怜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

  可苏瓷儿不行,她一顿不吃就饿得慌,觉得人生没有希望。

  “累赘。”小少年冷冷吐出这两个字。

  苏瓷儿:……什么玩意?

  后妈真难当!

  “我不管,我要吃!”

  花袭怜:……

  面对女人的无理取闹,花袭怜选择无视,不想女人出阴招,“你不给我做,我就扒光你的衣服把你扔出去果奔。”

  花袭怜:……

  黑莲花要脸,黑莲花黑着脸推开门出去了。

  苏瓷儿从储物袋内取出一床新被褥往床铺上一铺,然后快乐的哼歌,“哦,天公不作美,我躺在床上睡,无聊的世界,因为我又添了一顿累赘~”

  刚刚走到门口的花袭怜:……

  苏瓷儿躺在床上刷话本子,闻到外头传来的面条香。

  哇,好怀念呀。

  “小兔崽子!你干什么呢!”一道粗犷的男声夹杂着风声传过来,“谁让你用面粉的?还有腊肉!你个小兔崽子,一天不打就皮痒!”

  苏瓷儿立刻从床上坐起来,披着斗篷出去。

  铺着厚雪的院子里,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身穿半旧袄子,手持粗木棍,直接就要往花袭怜身上招呼。

  苏瓷儿赶紧取出自己的登山杖扔过去,男人脚下一绊,连人带棍摔在雪地里,半天没有爬起来。

  “不过用你一点面粉,至于吗?”没有经历过饥荒年代的苏瓷儿虽然也有节约粮食的美德,但确实不能理解这些人为了一点粮食、米面而如此苛待这么小的一个孩子。

  苏瓷儿猜测这就是那位传说中刨腹取出花袭怜的猎户了。

  正巧此时,听到声音的农妇从屋子里面奔出来,她看到摔在地上的猎户,咋咋呼呼的一路喊过来,一脸大惊失色地将猎人从地上拉扯起来。

  “怎么回事呀?当家的。”

  “那小兔崽子偷面粉和腊肉!”

  农妇的脸也立刻跟着拉下来,苏瓷儿随手抛出一锭银子,“喏。”

  猎户这才注意到苏瓷儿。

  雪色白皙,美人立在雪地之中,一袭纯白斗篷,比雪色更加诱人。

  猎户一时看痴。

  花袭怜站在她身后,看到农妇趴在地上捡银子,再看一眼神色痴迷的猎户,他的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然后默不作声地转身去盛面。

  农妇捡好银子,贴着猎户的耳朵将苏瓷儿买花袭怜的事情说了。

  猎人回神,面露怀疑,直到农妇将自己贴身藏着的银钱翻出来给他看,猎户这才信了。

  农妇家里的东西实在是少,花袭怜做了一碗腊肠面,也没什么蔬菜,幸好小孩手艺好,毕竟是天花板级别的幼崽厨师。

  简简单单一碗腊肠面都做出了五星级的味道。

  苏瓷儿意犹未尽,不过也知道自己不能多吃,晚上容易积食。

  在苏瓷儿吃东西的时候,那位农妇一直在找机会与她说话,似乎是对她很感兴趣。

  “听小姐口音是苏州人士?”

  “嗯。”哇,这个面好有劲道。

  “小姐家住哪里?怎么一个人出来?这深山老林的可不安全。”

  “所以住一晚就走。”苏瓷儿嫌弃农妇聒噪,赶紧吃完将人请了出去。

  农妇似乎意犹未尽,还想与她说话,可因为苏瓷儿板起了脸,所以只得作罢。

  剩下的面条花袭怜也没有吃上,都被另外两个闻到香味的小胖子给分食了。

  花袭怜也不在意,洗了手就回到屋子里。

  农妇虽然抠门,但依旧在屋内留了一盏小油灯。

  氤氲灯色晃开一角,照得人昏昏沉沉,那个女人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花袭怜不知道她是谁,引梦人吗?不像。

  难道……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人?

  不会……真是他娘吧?

  “把灯灯关掉。”女人嘟囔一句,嫌弃油灯太亮,把自己蜷缩成虾米躲进被子里拱成一团。

  花袭怜立刻摇头,怎么可能!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苏瓷儿让农妇多搬了几张凳子进来拼凑出一张小床,上面正铺着农妇的被褥,花袭怜夜间就睡在这里。

  小孩子嘛,就要多磨砺磨砺。

  90后妈妈带娃日常JPG。

  山上的夜总是很静,窗户外的雪越积越多,反射出来的光线也越来越强,苏瓷儿下意识把头闷进了被子里。

  女人睡得酣熟,小少年却一直睁着眼,望着黑乌乌的屋子顶部发呆。

  外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人在走动。

  花袭怜的嘴角缓慢扯开,他翻身从小床上下来,滚进了床底,这个时候,他纤细矮小的身段正适合藏匿。

  那扇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御功能的小木门被缓慢推开,显露出一个壮如小山的身影来。

  山上冷,猎人晚间都要饮酒,今日,他也是饮了酒,烛火摇曳之间,他想起今日惊鸿一瞥的美人。

  猎人是个粗人,他久居深山,偶尔下山卖点皮货,看到的女人不多。苏瓷儿的容貌虽已经改了,但那副气质依旧将她衬托了出来。

  在猎户来看,这就已经是女神级别的人物了。

  酒上头,□□熏心。

  猎户偷摸着入了屋子,他已经想好借口,就说自己忘了,走错了屋子。像这样的女子,大家闺秀,便是被如何了,肯定也不敢声张,说不定还会自寻短见。

  猎户放轻脚步,他今夜多饮了一倍的酒,脚步略有些踉跄。

  猎户入门后闻到一股独属于女子的幽香,顿时整个人都开始飘飘然起来,心脏跳得极快,酒色上头,一股不能把持的兴奋劲充斥全身。

  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她的脸埋在被褥里,只露出一头乌黑的发。

  她睡得很熟。

  猎户看着那黑色的发丝,呼吸一滞,满鼻带香。他颤抖着伸手,轻轻摸上那头发。

  柔软如绸缎的发,跟他婆娘那头又粗又脏又臭的头发完全不一样。

  猎户整个人兴奋起来,他顺着那发丝往里摸去。

  突然,床下传来猛烈的撞击声,年久失修的床铺“咔嚓”一下,塌了。

  苏瓷儿一脸懵逼地裹着被子睁眼,喃喃道:“地震了?”然后她抬头,看到了站在自己床边的猎户。

  猎户盯着一脸迷茫之色的美人,他喘着粗气,涨红了脸,手中还勾着她的头发。

  场面有点诡异,苏瓷儿也无法说服自己这位猎户先生是怕自己半夜冷,过来给她掖被子的,又不是她爸!

  猎户眼见事情败露,脸红脖子粗的就要硬来。

  苏瓷儿蹙眉,纤纤素手一点,猎户就被定在了那里。

  “臭死了。”苏瓷儿捂着鼻子嘟囔一句,然后指挥站在一旁的花袭怜道:“搬出去。”

  花袭怜本想看这女人的笑话,却忘了她会仙术。

  像这样简单的仙术还没有人教他,若是当初他会这些仙术,那么这些人……半隐在黑暗中的小少年瞳孔骤缩,他缓慢舔了舔唇,“不杀了吗?”童声童气的奶音,偏偏说出这样毛骨悚然的话。

  苏瓷儿的耳边又开始回荡起可怖童谣音乐。

  年轻人就不能阳光快乐一些吗?

  “不杀。”苏瓷儿笃定道。

  苦力活自然还是花袭怜去干,虽然他只是一个孩子,但这个时候不锻炼要等到什么时候锻炼?再说了,只有累了乏了才不会去想着杀生这种事。

  苏瓷儿觉得自己想的特别对,她一边点头,一边把自己重新窝进被子里。

  “你这个贱种在干什么?”外头突然传来一声农妇的爆呵。

  刚刚闭上眼的苏瓷儿一个机灵又坐起来,她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跑了出去。

  只见院子里,小少年拽着那猎户的头发任其被拖曳在地上,猎户大睁着眼,假人一般僵硬着,脑袋不知撞到了什么,正淌着血。

  那血流了一地,将白色的雪融化开,像泼开在白豆腐上的红色颜料。

  农妇满脸惊恐的呵斥完后,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柄剪子就疯狂的朝花袭怜扎过去。

  这次,苏瓷儿都没来得及取出她的登山杖,直接就徒手抓住了那柄剪子。

  半旧的铁剪子,几乎将她的手掌扎得对穿。钻心的疼从掌心蔓延开来,苏瓷儿疼得眼眶通红,她咬紧牙关,怒斥系统,“就不能帮我把痛觉关掉吗?”

  系统道:“不能。”

  苏瓷儿大怒,“给孩子留下童年阴影怎么办!”说完,她抬头看向花袭怜。

  小少年抬眸盯着她满手的血,原本空洞麻木的双眸之中浸出一股古怪的兴奋之色。

  苏瓷儿:……是她草率了。

  苏瓷儿用另外那只手将农妇定住后,才终于勉强稳住这个诡异的场面。

  她没穿鞋,脚冻得通红。

  “是你不让我杀的。”而罪魁祸首还在那边说风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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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瓷儿捂着自己的伤口,疼得直抽气。她在内心告诉自己打孩子虽然不犯法但是不好,她要坚持贯彻快乐教育,学习先进文化,要给孩子一个幸福快乐的童年。

  苏瓷儿努力心平气静,差点就成圣母玛利亚了,“虽然他们做了坏事,但也应该由法律来制裁!不然要捕快干什么?”

  花袭怜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就在苏瓷儿以为他终于明白法律的重要性时,小少年突然开口,“他是自己摔的。”

  苏瓷儿:……噶?

  “关我们什么事?是不是呀,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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