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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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林边睁开了眼。
他刚醒来，还不太理解周围的状况。两三秒过后，才想起自己在冯彻家留宿了一晚。
林边下了床，想跟冯彻道个别。
但转念一想，现在这个时间，冯彻估计还没醒。
林边一动不动的坐在床沿上发了会儿呆，直到听见外面传来有人活动的声音，才轻手轻脚的打开了门。
冯彻就站在门口。
林边有些尴尬。
冯彻表情也不大自然。
“起这么早？”愣了几秒钟后，冯彻问，“不多睡会儿？
林边握着门把，酝酿了好长一会儿才说：
“我要回去了，打扰你这么久……”
冯彻脸色变得有点不好：“你这样能去哪儿？病还没好呢，少想些乱七八糟的。”
林边被他一吼，又不说话了。
冯彻难得放软了语气：“黄虎是我手底下的人，指使他打你的是我弟。你莫名其妙的挨了顿打，就不生气吗？”
林边摇了摇头。
反正已经挨了揍，生气又有什么用呢？
对方也不会因此受到惩罚。
“喂。”冯彻突然转移了话题，“你会做饭吧？”
林边愣了一下。
然后点了点头：“会一点。”
“那行，起都起了，给我煎个蛋吧。”
冯彻说的很自然，但其实他并没有吃早饭的习惯。
夜夜笙歌的冯少爷难得早起一回，要吃煎蛋也是临时才想起的。
“好。”林边小声应了一句，然后被冯彻带着去了楼下的厨房。
冯家的厨房从装修好就没开过火，各种厨具都是崭新的。
林边一直都是闷声干活的类型，很快就煎好了一颗蛋。
还很贴心的倒了一杯牛奶。
冯彻坐在桌子上看着林边忙忙碌碌，突然觉得早起一次好像也不亏。
林边只准备了冯彻一个人的份。
他不觉得对方会想要跟自己一起吃早餐。
所以当冯彻问他为什么不吃时，林边有些惊讶。
“啊？”
“我不喜欢一个人吃饭。”冯彻推开盘子，说，“你再做一份陪我吃。”
林边只好又做了一份一样的。
一起吃过早餐之后，冯彻就回了客房。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沦落到住客房的地步了。
但想到林边煎的鸡蛋味道不错，冯彻就没什么怨言了。
林边收拾好餐具，看见冯彻拿着手机从楼上下来，到门口按了一下开锁的按键。
昨天给林边输液的高个子青年一进门就抱怨：“一大早就打电话叫我过来，真能使唤人。”
冯彻面无表情地说：“医院这个时间已经上班了。”
青年摸了摸鼻子：“所以我不是辞职不干，专做游医了吗？”
冯彻没兴趣探究沈医生的职业生涯，板着脸让他去给林边做检查。
因为曾经的遭遇，林边很排斥与他人的身体接触。虽然知道青年是医生，可当对方掀开他的衣服时，还是出于本能的绷紧了身体。
冯彻就站在旁边看着。
突然说：“你看一眼得了，天儿怪冷的，一会儿冻病了。”
沈医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家这暖气开的，就算裸奔都没事儿。”
冯彻“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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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药没给他擦吗？”
冯彻这才想起药的事儿，问林边：“我放床头上了，你擦了吗？”
林边摇头。
药盒子上的字太小，他有点看不清。
所以没敢乱用。
“那个药是消肿化瘀用的，涂了能好得快点。”
“嗯。”冯彻说，“知道了。”
沈医生又开了一些吃的药，交代用量之后就打算走了。
出门的时候他问冯彻：“现在换这个口味了？”
“滚。”
冯彻黑着脸，就差没用脚踢了。
赶走沈医生之后，冯彻回到客厅。看见林边躲在角落里，用一个老式手机正打着电话。
听内容，好像是在请假。
电话那头的人很生气，林边一直在小声道歉。
过了一会儿，他挂断了电话。
神情有些失望，眼睛里透着疲惫。
“怎么了？”冯彻问他。
“没事。”林边小声说，“我……被解雇了。”
没有提前请假，突然说不能上班，确实给酒店带来了困扰。
被解雇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酒店保洁这样的岗位随时都能够被替代。
“不干就不干了。”冯彻轻描淡写的说。
林边叹了一口气。
这个人大概一辈子都没遇到过艰难的状况，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林边想起刚出狱的时候。
身上只有一百多块钱。
就连最便宜的大通铺都住不起。
在公园的长椅上睡了几天，每天只敢吃一个馒头，渴了就去公厕接一点自来水喝。
要不是有了这份工作，说不定就成乞丐了。
“你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冯彻突然问。
“一千二。”林边老老实实回答道，“有时候可能会多一点……”
“房租呢？”
“四百。”
“啧，怪不得把自己养成这样。”
问完，冯彻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林边低下头，又不说话了。
很多时候，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工作的事儿你不用操心，等你病好了再说。”冯彻把林边拽到沙发上坐下，又从壁橱里拿出一床绒毯丢到他头上。
“嗯。”
林边应了一声。
之后，冯彻就去了公司。
出门之前，还把自己的号码输进了林边那个古董级的翻盖手机里。
交代他有什么事就打电话。
冯大少爷从来都不是个古道热肠的好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得不对，竟然把林边捡回了家。
最开始，他挺看不上林边的。
不过，在监狱里也没什么好挑剔。
林边话少耐操，用起来方便。
用来发泄，倒是勉强合格。
后来有了宋理，就不怎么碰他了。
虽然没有洁癖，但谁都喜欢干净一点的。
直到发现那家伙一直存着自杀的念头，冯彻才觉得有点不对头。
明明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但真要没了，自己又会不高兴。
然后是在公园偶然碰到那次。
快两年没尝过那家伙的味道，只是搂了搂腰，立刻就有了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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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感觉来得快去的也快，所以也就没有深究。
再后来就是昨天。
林边被揍得惨兮兮的缩在地上，抱头发抖的模样看着实在有点可怜，冯彻鬼使神差的就把人带回了家。
结果那家伙不仅挨了揍，还发了烧。
捡都捡回来了，还是负责到底吧。
不管他的话，说不定又会琢磨自杀之类的蠢事。
他那个样子，就算不想自杀，估计也没打算好好生活。
这么一想，冯彻的责任感就突然冒了出来，感觉自己必须要把林边搞到身边好好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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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林边睁开了眼。
他刚醒来，还不太理解周围的状况。两三秒过后，才想起自己在冯彻家留宿了一晚。
林边下了床，想跟冯彻道个别。
但转念一想，现在这个时间，冯彻估计还没醒。
林边一动不动的坐在床沿上发了会儿呆，直到听见外面传来有人活动的声音，才轻手轻脚的打开了门。
冯彻就站在门口。
林边有些尴尬。
冯彻表情也不大自然。
“起这么早？”愣了几秒钟后，冯彻问，“不多睡会儿？
林边握着门把，酝酿了好长一会儿才说：
“我要回去了，打扰你这么久……”
冯彻脸色变得有点不好：“你这样能去哪儿？病还没好呢，少想些乱七八糟的。”
林边被他一吼，又不说话了。
冯彻难得放软了语气：“黄虎是我手底下的人，指使他打你的是我弟。你莫名其妙的挨了顿打，就不生气吗？”
林边摇了摇头。
反正已经挨了揍，生气又有什么用呢？
对方也不会因此受到惩罚。
“喂。”冯彻突然转移了话题，“你会做饭吧？”
林边愣了一下。
然后点了点头：“会一点。”
“那行，起都起了，给我煎个蛋吧。”
冯彻说的很自然，但其实他并没有吃早饭的习惯。
夜夜笙歌的冯少爷难得早起一回，要吃煎蛋也是临时才想起的。
“好。”林边小声应了一句，然后被冯彻带着去了楼下的厨房。
冯家的厨房从装修好就没开过火，各种厨具都是崭新的。
林边一直都是闷声干活的类型，很快就煎好了一颗蛋。
还很贴心的倒了一杯牛奶。
冯彻坐在桌子上看着林边忙忙碌碌，突然觉得早起一次好像也不亏。
林边只准备了冯彻一个人的份。
他不觉得对方会想要跟自己一起吃早餐。
所以当冯彻问他为什么不吃时，林边有些惊讶。
“啊？”
“我不喜欢一个人吃饭。”冯彻推开盘子，说，“你再做一份陪我吃。”
林边只好又做了一份一样的。
一起吃过早餐之后，冯彻就回了客房。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沦落到住客房的地步了。
但想到林边煎的鸡蛋味道不错，冯彻就没什么怨言了。
林边收拾好餐具，看见冯彻拿着手机从楼上下来，到门口按了一下开锁的按键。
昨天给林边输液的高个子青年一进门就抱怨：“一大早就打电话叫我过来，真能使唤人。”
冯彻面无表情地说：“医院这个时间已经上班了。”
青年摸了摸鼻子：“所以我不是辞职不干，专做游医了吗？”
冯彻没兴趣探究沈医生的职业生涯，板着脸让他去给林边做检查。
因为曾经的遭遇，林边很排斥与他人的身体接触。虽然知道青年是医生，可当对方掀开他的衣服时，还是出于本能的绷紧了身体。
冯彻就站在旁边看着。
突然说：“你看一眼得了，天儿怪冷的，一会儿冻病了。”
沈医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家这暖气开的，就算裸奔都没事儿。”
冯彻“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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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药没给他擦吗？”
冯彻这才想起药的事儿，问林边：“我放床头上了，你擦了吗？”
林边摇头。
药盒子上的字太小，他有点看不清。
所以没敢乱用。
“那个药是消肿化瘀用的，涂了能好得快点。”
“嗯。”冯彻说，“知道了。”
沈医生又开了一些吃的药，交代用量之后就打算走了。
出门的时候他问冯彻：“现在换这个口味了？”
“滚。”
冯彻黑着脸，就差没用脚踢了。
赶走沈医生之后，冯彻回到客厅。看见林边躲在角落里，用一个老式手机正打着电话。
听内容，好像是在请假。
电话那头的人很生气，林边一直在小声道歉。
过了一会儿，他挂断了电话。
神情有些失望，眼睛里透着疲惫。
“怎么了？”冯彻问他。
“没事。”林边小声说，“我……被解雇了。”
没有提前请假，突然说不能上班，确实给酒店带来了困扰。
被解雇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酒店保洁这样的岗位随时都能够被替代。
“不干就不干了。”冯彻轻描淡写的说。
林边叹了一口气。
这个人大概一辈子都没遇到过艰难的状况，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林边想起刚出狱的时候。
身上只有一百多块钱。
就连最便宜的大通铺都住不起。
在公园的长椅上睡了几天，每天只敢吃一个馒头，渴了就去公厕接一点自来水喝。
要不是有了这份工作，说不定就成乞丐了。
“你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冯彻突然问。
“一千二。”林边老老实实回答道，“有时候可能会多一点……”
“房租呢？”
“四百。”
“啧，怪不得把自己养成这样。”
问完，冯彻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林边低下头，又不说话了。
很多时候，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工作的事儿你不用操心，等你病好了再说。”冯彻把林边拽到沙发上坐下，又从壁橱里拿出一床绒毯丢到他头上。
“嗯。”
林边应了一声。
之后，冯彻就去了公司。
出门之前，还把自己的号码输进了林边那个古董级的翻盖手机里。
交代他有什么事就打电话。
冯大少爷从来都不是个古道热肠的好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得不对，竟然把林边捡回了家。
最开始，他挺看不上林边的。
不过，在监狱里也没什么好挑剔。
林边话少耐操，用起来方便。
用来发泄，倒是勉强合格。
后来有了宋理，就不怎么碰他了。
虽然没有洁癖，但谁都喜欢干净一点的。
直到发现那家伙一直存着自杀的念头，冯彻才觉得有点不对头。
明明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但真要没了，自己又会不高兴。
然后是在公园偶然碰到那次。
快两年没尝过那家伙的味道，只是搂了搂腰，立刻就有了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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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就是昨天。
林边被揍得惨兮兮的缩在地上，抱头发抖的模样看着实在有点可怜，冯彻鬼使神差的就把人带回了家。
结果那家伙不仅挨了揍，还发了烧。
捡都捡回来了，还是负责到底吧。
不管他的话，说不定又会琢磨自杀之类的蠢事。
他那个样子，就算不想自杀，估计也没打算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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