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偶遇胖大人（四千字大章）
彭城，玉食巷子。
彭城位于南北交接之地，此县城汇聚了来自南北的文化饮食，最东北的大锅烩，最西北的各类面食，最南方的冰式糕点，还有彭城本身特色的三下锅,应有尽有，步入巷子，香味扑鼻而来。
本来已经吃饱的三人，此时肚子还是有些饿了的感觉。
首先入目的便是一家火热的三下锅铺子，萧姜就看着坐在最外面的一个干巴瘦的小老头端着的小碗，大碗内应该是荤素搭配的所为三下锅，左手馒头，右手筷子，一口菜一口馒头,旁边一个赶路的壮男已经快吃完了，临末将剩下的三下锅菜汁一滴滴吸入口中，吧唧几下嘴，打了个饱嗝，摸摸肚皮，“舒服！老徐，结账。”
“小碗十五文，老赵啊，你馒头是自带吗？”在给客人盛菜的穿着围裙的小眼睛的三下锅铺子东家徐老锅看向要走的壮男老赵喊道。
“馒头自带的，十五文啊，给你放在桌子上了，怎么这么贵了啊！”壮男将铜板放在桌子上，嘀咕了一句便往外走。
徐老锅将一份小份三下锅给另一桌的客人，便解释道：“原先小份十文钱，如今什么都贵了，肉都二三十文一斤，我们家小份十五文也只赚个辛苦钱,”叹了口气，“就这价格，也怕卖不了多久喽。”
那正吃得美滋滋的小老头抬头看向徐老锅，“还要涨价啊？哎呦，我的钱都不够了，我家老婆子现在都不多给我了。”
徐老锅一笑，将毛巾往肩膀上一甩，“什么涨价，是不卖了，现在菜肉都没法送过来，卖也卖不了啊，我们一家打算去乡下老家看看呢，最近这情况，城里也不安全啊。”
“哎呦，三位客官，美味新鲜出炉的三下锅，要不要尝尝？小份十五文一份。”徐老锅看着在旁边一直看着他们家的萧姜三人，上前一步，笑着喊道。
“这三下锅里面有什么？”萧姜看了一眼一旁小老头的小碗，有些东西还是没分辨出来。
一旁的小老头咽下口中的丸子，在徐老锅开口前,笑着跟萧姜三人说道：“这三下锅就是三荤三素，看到那边的两口大锅没有？那一个是盛素菜，一个盛肉浇头。”
“这三荤就是炸丸子、酥肉条、火靠肉。三荤是油炸丸子、酥肉条和火靠肉。丸子和酥肉是我昨晚提前炸好的，丸子是用豆腐炸的素丸子，这酥肉用的是上号的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切成长条，将他们混入鸡蛋，加上自家弄得的红薯粉和葱、姜、蒜末油炸。”徐老锅在一旁解释道。
一旁另个老妇人说道：“我最喜欢他家的火靠肉，搂酱太香了。”
徐老锅笑着道：“我们用的是自家做的豆瓣酱。这丸子和五花肉以及酥肉条都会用搂酱最后炒制，就是咱们的肉浇头了，”
小老头将自己碗里的素浇头给萧姜看，“这就是素浇头，蒸皮渣，炸豆腐还有炸土豆，这吃的时候啊，先盛素锅里的，然后把肉浇头浇到碗内，绝对的香！呼呼……”小老头又埋头吃起来。
萧姜看了一眼叶尘和燕元，“我们吃一份？”虽然想吃，但是那么多也吃不上了。
叶尘看向燕元，“你还能吃下去吗？”他们是在吃了太多油条了，但是这位道又很香。
燕元也有些纠结，一旁萧姜看了一下两人，随后看向徐老锅，笑道：“你们这边中午还有吗？”
“有，我就是一直卖道午时过后，不过一般巳时末就基本不剩下了，”徐老锅看了几人的着装，虽然看着破旧，但看几人的样子是不差钱的主，应该是一日三餐的，便补充道，“我们这边巷子的人家都是一天早晚两食，所以……”
“那这样，头家，我们先预定两份，等我们逛一圈后便回来取行吗？”萧姜想了想，现在吃不下，那就买回去，中午吃，或者存起来等离开彭城在野外时候食用。
这次带的其他三人都是知晓她有空间的，叶尘本来就知晓，周双在这几年来一直跟在她身边，自然是知晓的，而燕元本是玄术周易八卦集大成者，知晓天外来客的信息，这一路也不想隐瞒他，前几日他看到那些食物便猜到些了。
“主子，多订些，我们可以带走，”燕元回头看向萧姜，双手合十，“我……我愿意拿出以后所有的月奉。”
没有月奉只要管吃就行，反正他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将来也没想过娶亲。
“头家，那就定十份吧，”萧姜想了想，两份在彭城吃，剩下的八份留在路上吃，毕竟还要买其他东西。
幸好过几日小统会收桃花县铺子的账，不然她怕手中的银钱撑不到苇泽关。
燕元立刻付了银钱，虽然钱分给每个人，但燕元从未将这银钱当做是自己的。
“好嘞，三位等会来找就行，”徐老锅只收了一般的银钱，“剩下的一半，能客官拿到饭菜时候再付。”
萧姜三人继续往里走，在三下锅的斜对面是彭城幽冥的小吃，“主子，是金丝缠葫芦。”
小摊是宽两米的一个很小的地方，此刻摊位前是一穿着圆领衣袍的胖乎乎的男子领着一个七八岁小男孩，身后跟着带刀的捕头。
“胖大人，您来买葫芦了，”金丝缠葫芦的头家笑着看向那胖乎乎的男子。
萧姜眼眸一顿，胖大人？彭城的县令？
燕元看着那头家手中的金丝缠葫芦，“《铜山县志》记载：土人磨植为糜，和以饴，曰植糕。”
“这位说的不错，《咏植糕》诗赞曰：红如朱染透如晶，色似珊瑚质更莹。金桂飘香果酸酽，味回津液两颊生。”在铺子前的胖大人回头看向燕元三人，“这家铺子在这都有十几年了，味道很纯正。”
萧姜也上前一步，看着头家手中的金丝缠葫芦，“甜相兼、金丝缠绕，乍眼看去，却又妙趣横生，”笑着看向一旁的胖大人，“我记得这金丝缠葫芦还有消积食、散淤血、止痢抗菌之功效。”
“哈哈……确实如此，所以我们是从西边过来，你们从东边过来可就反了，”胖大人笑着拍了拍肚子，随后看了三人一眼，状似不经意间问，“你们是外来的吧，来彭城做生意？”
萧姜笑道：“想要去拜访好友路过彭城，便在此停留两日，本来想出城一看，却不想外面围满了难民，我借宿的人家说，最好不要出去，”微微一叹息，“暂时在城内逛两日，便走。”
胖大人听到说难民，也叹了口气，脸上笑容消失，将金丝缠葫芦交给自家儿子，缓缓道：“谁说不是，只是又有啥法子。”
萧姜一笑，“我们从桃花县城而来，桃花县外就没有难民，”装作仔细思考的模样，回眸看向叶尘和燕元，“对吧？”
胖大人眼睛一亮，看向萧姜，急切的问道：“为什么会没有？”不可能没有，大燕纷乱不是彭城独有，随后平复心情，“三位对彭城不熟，不如我托大，带三位走走？”
萧姜双手抱拳，“那在下就不客气了，恭敬不如从命，大人请，”做出请的姿势，随后笑着问道，“这位兄弟怀中是什么？”
胖大人哈哈一笑，“这是我们彭城的蝴蝶撒子，香脆、咸淡适中、徽条纤细、入口即碎，尝尝？”
萧姜接过胖大人递过来的蝴蝶撒子，“味道不错，偶尔烦闷时候当做零食，纤手搓成玉数寻，碧油煎出嫩黄深，夜来春睡无轻重，压扁佳人缠臂金。”
胖大人点头，“《寒具诗》。”他没猜错，这个女子是这三人之中做主的人。
三人在胖大人介绍一下，从东侧很快走到西侧，萧姜也预定了不少的吃食比如凉鱼，比如把子肉，还比如现在预定下的用大骨、蹄膀、鳝鱼丝、母鸡熬制一天一夜的辣汤，“这里面还有面筋、鸡蛋花？”
“别看不好看，黑漆漆的，但绝对鲜美，胡椒爽口，辅之油条、油饼或是煎包、烙馍，爽！”胖大人摸了摸肚子，“我偶尔就会过来喝一碗，舒服！”
萧姜对燕元使了个眼色，燕元去了铺子内定下十份，随后走了出来，“定好了。”
“你们这一路走过来定了不少了，这天是放不了太长时间的？你们人很多？”胖大人看了一眼走出来的燕元，看向萧姜，紧紧盯着她的面容道。
萧姜摇头，“我们就四人，想着这两日吃上，然后那些小吃带着路上吃。”
胖大人点头，没有问他们去往何处，问的太过详细也不好，“不如诸位去我府上一坐？”
“大人请。”萧姜做出请的姿势，毕竟大家心知肚明，就不用客套了。
胖大人刘树义，父亲乃仪同三司刘文静，京兆郡武功县人士，只是祖上出身彭城刘氏，父刘文静已经辞官与胖大人一起在彭城县衙，如今在自己家中每日闲来垂钓，偶尔帮自家儿子处理点事物。
刘府是二进院落，刘大人将三人请去是他的书房，“三位请，福龙沏茶。”
萧姜坐在书桌对面，燕元和叶尘站立两侧，“不必奉茶，昨日路过彭城，看到彭城外的景象，晚上在一家客舍居住，那户人家说大人是一位好官，只是朝廷一直不发赈灾粮，我乃桃花县桃花村萧家萧姜，与桃花县韩琦县令是好友，今日遇见大人，能帮助大人的自不会推辞。”
微微一顿，“只是我人小力微，唯有将韩琦好友管制难民的法子说给大人听。”
“萧姜小姐请说，我洗耳恭听，”刘大人坐在书桌前，微微抱拳，一脸恭敬道，“我与韩琦是同一届进士，说起来好些年未见了，曾经我们还住过一张床。”
刘大人摇头一笑，“当初还有好些人，只是如今只怕见面不相识了。”
“一出口便能忆起过往，往日情分不会被抹去，等大人这里处理妥当，或许有与韩琦大人相聚之日，”萧姜脑海一晃，带着莫名意味的一笑，随后开口道：“韩琦大人采用的法子是按劳分配粮食，让难民去开荒，每日获得一点粮食，而所开荒之地属于县衙，在该县城落户后每户每丁能分配十亩，前两年不缴纳赋税，两年后，向县衙缴纳相应赋税，也真正落户。”
刘大人眼睛一亮，只是继而叹了口气，“此法我也想到过，那在下一季之前粮食得一直提供，哎……”
哪有那么多粮食啊！
“桃花县县衙也没有那么多粮食，但是前两年不缴纳赋税，是完全够吃的，他们可以自己率先来县衙欠着，等到下一季收粮食后按照加上的利息归还，县衙没有粮食但是彭城各大家族有。”萧姜看向刘大人，“刘大人有捕快、有彭城兵马，将开荒的人围困在一个地方的能力有吧，有县衙做担保，如此赚取粮食还能行善事的法子，各大家族都不是傻子。”
更是为自家提高声名的好事，有县衙担保，谁也不会放弃。
刘大人激动的起身，“好！好，就是这个法子，只要我让那些统计好黄籍，让人一直留在彭城跑不了，一直到下一季收成后，基本就不成问题了。”福龙端着茶奉上后，张了张口，想说什么，看了一眼一直笑着的萧姜，想了想还是上前，凑到刘大人耳边，小声嘀咕了些什么。
刘大人脸色变化了几分，眉头紧蹙看着萧姜，随后，对着福龙挥挥手，“你先下去，关上门，在院内，谁也别让靠近，我爹也不行。”
“是，大人，”福龙神色上有一丝激动，急忙退了出去，关上书房的门。
萧姜内劲强悍，那声音再小，她也听得清晰，品着茶，看着欲言又止的刘大人，“刘大人有话不妨直言。”
“彭城刘树义愿跟随桃花县，”刘大人从书桌前走出，双手抱拳看向萧姜，抬眸四目相对，“萧姜小姐，可是能代表韩琦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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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城位于南北交接之地，此县城汇聚了来自南北的文化饮食，最东北的大锅烩，最西北的各类面食，最南方的冰式糕点，还有彭城本身特色的三下锅,应有尽有，步入巷子，香味扑鼻而来。
本来已经吃饱的三人，此时肚子还是有些饿了的感觉。
首先入目的便是一家火热的三下锅铺子，萧姜就看着坐在最外面的一个干巴瘦的小老头端着的小碗，大碗内应该是荤素搭配的所为三下锅，左手馒头，右手筷子，一口菜一口馒头,旁边一个赶路的壮男已经快吃完了，临末将剩下的三下锅菜汁一滴滴吸入口中，吧唧几下嘴，打了个饱嗝，摸摸肚皮，“舒服！老徐，结账。”
“小碗十五文，老赵啊，你馒头是自带吗？”在给客人盛菜的穿着围裙的小眼睛的三下锅铺子东家徐老锅看向要走的壮男老赵喊道。
“馒头自带的，十五文啊，给你放在桌子上了，怎么这么贵了啊！”壮男将铜板放在桌子上，嘀咕了一句便往外走。
徐老锅将一份小份三下锅给另一桌的客人，便解释道：“原先小份十文钱，如今什么都贵了，肉都二三十文一斤，我们家小份十五文也只赚个辛苦钱,”叹了口气，“就这价格，也怕卖不了多久喽。”
那正吃得美滋滋的小老头抬头看向徐老锅，“还要涨价啊？哎呦，我的钱都不够了，我家老婆子现在都不多给我了。”
徐老锅一笑，将毛巾往肩膀上一甩，“什么涨价，是不卖了，现在菜肉都没法送过来，卖也卖不了啊，我们一家打算去乡下老家看看呢，最近这情况，城里也不安全啊。”
“哎呦，三位客官，美味新鲜出炉的三下锅，要不要尝尝？小份十五文一份。”徐老锅看着在旁边一直看着他们家的萧姜三人，上前一步，笑着喊道。
“这三下锅里面有什么？”萧姜看了一眼一旁小老头的小碗，有些东西还是没分辨出来。
一旁的小老头咽下口中的丸子，在徐老锅开口前,笑着跟萧姜三人说道：“这三下锅就是三荤三素，看到那边的两口大锅没有？那一个是盛素菜，一个盛肉浇头。”
“这三荤就是炸丸子、酥肉条、火靠肉。三荤是油炸丸子、酥肉条和火靠肉。丸子和酥肉是我昨晚提前炸好的，丸子是用豆腐炸的素丸子，这酥肉用的是上号的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切成长条，将他们混入鸡蛋，加上自家弄得的红薯粉和葱、姜、蒜末油炸。”徐老锅在一旁解释道。
一旁另个老妇人说道：“我最喜欢他家的火靠肉，搂酱太香了。”
徐老锅笑着道：“我们用的是自家做的豆瓣酱。这丸子和五花肉以及酥肉条都会用搂酱最后炒制，就是咱们的肉浇头了，”
小老头将自己碗里的素浇头给萧姜看，“这就是素浇头，蒸皮渣，炸豆腐还有炸土豆，这吃的时候啊，先盛素锅里的，然后把肉浇头浇到碗内，绝对的香！呼呼……”小老头又埋头吃起来。
萧姜看了一眼叶尘和燕元，“我们吃一份？”虽然想吃，但是那么多也吃不上了。
叶尘看向燕元，“你还能吃下去吗？”他们是在吃了太多油条了，但是这位道又很香。
燕元也有些纠结，一旁萧姜看了一下两人，随后看向徐老锅，笑道：“你们这边中午还有吗？”
“有，我就是一直卖道午时过后，不过一般巳时末就基本不剩下了，”徐老锅看了几人的着装，虽然看着破旧，但看几人的样子是不差钱的主，应该是一日三餐的，便补充道，“我们这边巷子的人家都是一天早晚两食，所以……”
“那这样，头家，我们先预定两份，等我们逛一圈后便回来取行吗？”萧姜想了想，现在吃不下，那就买回去，中午吃，或者存起来等离开彭城在野外时候食用。
这次带的其他三人都是知晓她有空间的，叶尘本来就知晓，周双在这几年来一直跟在她身边，自然是知晓的，而燕元本是玄术周易八卦集大成者，知晓天外来客的信息，这一路也不想隐瞒他，前几日他看到那些食物便猜到些了。
“主子，多订些，我们可以带走，”燕元回头看向萧姜，双手合十，“我……我愿意拿出以后所有的月奉。”
没有月奉只要管吃就行，反正他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将来也没想过娶亲。
“头家，那就定十份吧，”萧姜想了想，两份在彭城吃，剩下的八份留在路上吃，毕竟还要买其他东西。
幸好过几日小统会收桃花县铺子的账，不然她怕手中的银钱撑不到苇泽关。
燕元立刻付了银钱，虽然钱分给每个人，但燕元从未将这银钱当做是自己的。
“好嘞，三位等会来找就行，”徐老锅只收了一般的银钱，“剩下的一半，能客官拿到饭菜时候再付。”
萧姜三人继续往里走，在三下锅的斜对面是彭城幽冥的小吃，“主子，是金丝缠葫芦。”
小摊是宽两米的一个很小的地方，此刻摊位前是一穿着圆领衣袍的胖乎乎的男子领着一个七八岁小男孩，身后跟着带刀的捕头。
“胖大人，您来买葫芦了，”金丝缠葫芦的头家笑着看向那胖乎乎的男子。
萧姜眼眸一顿，胖大人？彭城的县令？
燕元看着那头家手中的金丝缠葫芦，“《铜山县志》记载：土人磨植为糜，和以饴，曰植糕。”
“这位说的不错，《咏植糕》诗赞曰：红如朱染透如晶，色似珊瑚质更莹。金桂飘香果酸酽，味回津液两颊生。”在铺子前的胖大人回头看向燕元三人，“这家铺子在这都有十几年了，味道很纯正。”
萧姜也上前一步，看着头家手中的金丝缠葫芦，“甜相兼、金丝缠绕，乍眼看去，却又妙趣横生，”笑着看向一旁的胖大人，“我记得这金丝缠葫芦还有消积食、散淤血、止痢抗菌之功效。”
“哈哈……确实如此，所以我们是从西边过来，你们从东边过来可就反了，”胖大人笑着拍了拍肚子，随后看了三人一眼，状似不经意间问，“你们是外来的吧，来彭城做生意？”
萧姜笑道：“想要去拜访好友路过彭城，便在此停留两日，本来想出城一看，却不想外面围满了难民，我借宿的人家说，最好不要出去，”微微一叹息，“暂时在城内逛两日，便走。”
胖大人听到说难民，也叹了口气，脸上笑容消失，将金丝缠葫芦交给自家儿子，缓缓道：“谁说不是，只是又有啥法子。”
萧姜一笑，“我们从桃花县城而来，桃花县外就没有难民，”装作仔细思考的模样，回眸看向叶尘和燕元，“对吧？”
胖大人眼睛一亮，看向萧姜，急切的问道：“为什么会没有？”不可能没有，大燕纷乱不是彭城独有，随后平复心情，“三位对彭城不熟，不如我托大，带三位走走？”
萧姜双手抱拳，“那在下就不客气了，恭敬不如从命，大人请，”做出请的姿势，随后笑着问道，“这位兄弟怀中是什么？”
胖大人哈哈一笑，“这是我们彭城的蝴蝶撒子，香脆、咸淡适中、徽条纤细、入口即碎，尝尝？”
萧姜接过胖大人递过来的蝴蝶撒子，“味道不错，偶尔烦闷时候当做零食，纤手搓成玉数寻，碧油煎出嫩黄深，夜来春睡无轻重，压扁佳人缠臂金。”
胖大人点头，“《寒具诗》。”他没猜错，这个女子是这三人之中做主的人。
三人在胖大人介绍一下，从东侧很快走到西侧，萧姜也预定了不少的吃食比如凉鱼，比如把子肉，还比如现在预定下的用大骨、蹄膀、鳝鱼丝、母鸡熬制一天一夜的辣汤，“这里面还有面筋、鸡蛋花？”
“别看不好看，黑漆漆的，但绝对鲜美，胡椒爽口，辅之油条、油饼或是煎包、烙馍，爽！”胖大人摸了摸肚子，“我偶尔就会过来喝一碗，舒服！”
萧姜对燕元使了个眼色，燕元去了铺子内定下十份，随后走了出来，“定好了。”
“你们这一路走过来定了不少了，这天是放不了太长时间的？你们人很多？”胖大人看了一眼走出来的燕元，看向萧姜，紧紧盯着她的面容道。
萧姜摇头，“我们就四人，想着这两日吃上，然后那些小吃带着路上吃。”
胖大人点头，没有问他们去往何处，问的太过详细也不好，“不如诸位去我府上一坐？”
“大人请。”萧姜做出请的姿势，毕竟大家心知肚明，就不用客套了。
胖大人刘树义，父亲乃仪同三司刘文静，京兆郡武功县人士，只是祖上出身彭城刘氏，父刘文静已经辞官与胖大人一起在彭城县衙，如今在自己家中每日闲来垂钓，偶尔帮自家儿子处理点事物。
刘府是二进院落，刘大人将三人请去是他的书房，“三位请，福龙沏茶。”
萧姜坐在书桌对面，燕元和叶尘站立两侧，“不必奉茶，昨日路过彭城，看到彭城外的景象，晚上在一家客舍居住，那户人家说大人是一位好官，只是朝廷一直不发赈灾粮，我乃桃花县桃花村萧家萧姜，与桃花县韩琦县令是好友，今日遇见大人，能帮助大人的自不会推辞。”
微微一顿，“只是我人小力微，唯有将韩琦好友管制难民的法子说给大人听。”
“萧姜小姐请说，我洗耳恭听，”刘大人坐在书桌前，微微抱拳，一脸恭敬道，“我与韩琦是同一届进士，说起来好些年未见了，曾经我们还住过一张床。”
刘大人摇头一笑，“当初还有好些人，只是如今只怕见面不相识了。”
“一出口便能忆起过往，往日情分不会被抹去，等大人这里处理妥当，或许有与韩琦大人相聚之日，”萧姜脑海一晃，带着莫名意味的一笑，随后开口道：“韩琦大人采用的法子是按劳分配粮食，让难民去开荒，每日获得一点粮食，而所开荒之地属于县衙，在该县城落户后每户每丁能分配十亩，前两年不缴纳赋税，两年后，向县衙缴纳相应赋税，也真正落户。”
刘大人眼睛一亮，只是继而叹了口气，“此法我也想到过，那在下一季之前粮食得一直提供，哎……”
哪有那么多粮食啊！
“桃花县县衙也没有那么多粮食，但是前两年不缴纳赋税，是完全够吃的，他们可以自己率先来县衙欠着，等到下一季收粮食后按照加上的利息归还，县衙没有粮食但是彭城各大家族有。”萧姜看向刘大人，“刘大人有捕快、有彭城兵马，将开荒的人围困在一个地方的能力有吧，有县衙做担保，如此赚取粮食还能行善事的法子，各大家族都不是傻子。”
更是为自家提高声名的好事，有县衙担保，谁也不会放弃。
刘大人激动的起身，“好！好，就是这个法子，只要我让那些统计好黄籍，让人一直留在彭城跑不了，一直到下一季收成后，基本就不成问题了。”福龙端着茶奉上后，张了张口，想说什么，看了一眼一直笑着的萧姜，想了想还是上前，凑到刘大人耳边，小声嘀咕了些什么。
刘大人脸色变化了几分，眉头紧蹙看着萧姜，随后，对着福龙挥挥手，“你先下去，关上门，在院内，谁也别让靠近，我爹也不行。”
“是，大人，”福龙神色上有一丝激动，急忙退了出去，关上书房的门。
萧姜内劲强悍，那声音再小，她也听得清晰，品着茶，看着欲言又止的刘大人，“刘大人有话不妨直言。”
“彭城刘树义愿跟随桃花县，”刘大人从书桌前走出，双手抱拳看向萧姜，抬眸四目相对，“萧姜小姐，可是能代表韩琦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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