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岁(关于婚礼这件小事...)_邻家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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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岁(关于婚礼这件小事...)

  其实唐棠只是比学生们晚了几分看到雪竹的未婚夫。

  在学校门口看到男人时,唐棠委实被惊艳到了。

  其实以前有口头上听裴老师说过她老公很帅,但唐棠一直以为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帅肯定是帅的,但不至于惊天动地。

  如今见到真人,她才发现原来裴老师的未婚夫真就是“西施”,一点也没夸张。

  作为一个成年人,唐棠当然不能像那帮不矜持的学生一样把惊艳写在脸上,纵然心里在尖叫,面上仍是波澜不惊,语气淡定:“孟先生真是一表人才。”

  坐上车,孟屿宁按照雪竹的吩咐去接祝清滢和张柠。

  他是临时决定陪雪竹去试礼服的,雪竹当然不能因为他而打乱原本的计划,放朋友们的鸽子。

  于是原本是四个人去婚纱店,最后临时加了个孟屿宁。

  雪竹本来担心孟屿宁在她们几个女人面前会不自在,但事实证明男人永远能维持他那翩翩风度,即使是在未婚妻和她的朋友们七嘴八舌地聊一些他压根插不上话的话题时。

  后来还是雪竹不忍心冷落他,主动找了个话题和他聊了起来。

  未婚夫妻坐在前排聊,朋友们坐在后排聊自己的。

  唐棠是第一次见孟屿宁,实在抑制不住激动,但又怕被男人听见,只好掏出手机,面对面的和祝清滢她们在微信上聊了起来。

  她往群里发了个表情包,示意祝清滢和张柠看手机。

  这个群聊只有雪竹和几个伴娘,群名叫“小竹子和她的最强伴娘天团”。

  【好帅,真的帅】

  【太帅了真的太帅了】

  【词语匮乏到恨自己不是教语文的】

  【@梁祝的祝,孩子真的太馋他们的爱情故事了】

  张柠:【我也馋】

  作为裴雪竹十几年的闺蜜,祝清滢那优越感瞬间就上来了。

  祝清滢:【哎呀其实就是简简单单的青梅竹马的故事啦】

  【……】

  【……】

  【青梅竹马!】

  【那岂不是已经认识好多年了?!】

  【不对啊,上次雪竹跟我说她跟她未婚夫去年才开始谈恋爱的啊?】

  【要是青梅竹马不是应该早就在一起了吗?】

  此时正好,雪竹又拿着手机里的婚礼主题示例图片找孟屿宁要意见:“哥,我觉得这种动漫主题的也挺有意思的。”

  孟屿宁简单地扫了一眼,问:“那我们要扮成动漫人物吗?”

  “有个环节是要扮的,”雪竹边低头边仔细研究主题的文字说明,语气渐渐兴奋起来,“到时候你就cos成怪盗基德,这样四舍五入就是我嫁给基德了,嘿嘿。”

  孟屿宁沉默片刻,淡淡说:“我记得你小时候陪你看柯南,你当时好像是说想嫁给工藤新一的。”

  “没差啦,”雪竹很好说话,“你cos工藤新一也行,四舍五入就是我嫁给――”

  话被打断。

  孟屿宁难得没有纵容她,语气平静:“我拒绝。不好意思,你嫁的就是我。”

  雪竹被浇了盆凉水,小声嘟囔:“不cos就算了,干嘛突然这么严肃……”

  祝清滢:【你们现在知道为什么明明是青梅竹马但去年才开始谈恋爱了吗?】

  唐棠:【懂了】

  张柠:【青梅太迟钝,竹马太闷骚】

  婚纱店今天下午要招待的顾客,本来是准新娘和她的朋友们。

  结果准新郎也来了。

  工作人员原本准备了一排衣架的礼服,全是给新娘试的,没想到新郎也会来。

  准新郎并不介意:“我穿什么不重要,主要是我太太能挑到合适的。”

  几个年轻的工作人员立刻不自觉露出姨母笑。

  新娘和她的朋友们去里间化妆试礼服,新郎则坐在外面等候。

  桌上的小点心和咖啡他都不大感兴趣,闲适地靠在沙发上,眼神随意地扫过四周橱窗上展示的新娘礼服。

  直到工作人员拉开面前的帘子,他下意识抬起头来。

  祝清滢手抓着帘子,一脸兴奋,语气也很激动:“小竹他哥,你准备好了吗?”

  张柠掏出手机将镜头正对着孟屿宁的脸开始录像。

  “一般新郎第一次看到穿礼服的新娘那个表情都是最真实的,到时候会剪辑到婚礼vlog里,孟总你不介意吧?”

  孟屿宁摇头:“没事,录吧。”

  偶尔公开的会议也会做录像,男人对自己的表情管理还是有相当信心的。

  帘子缓缓从两边被拉开。

  他们的婚礼是中式的,因而准新娘一身朱红,比平日里看到的西式婚纱更要惹人注目。

  长袄刺绣华丽,马面裙底金线尽绕,霞帔环肩,雪竹的手里握着把凤凰团扇,牢牢地挡住脸。

  站在雪竹旁边的唐棠推了推她的肩膀,催她:“你拿扇子挡着脸干什么?”

  祝清滢也催:“好歹让你哥看到你的脸啊。”

  雪竹这才扭扭捏捏地放下团扇。

  不太敢直视孟屿宁,她微微撇过脸,挺翘的鼻尖微红,头上鎏金凤凰嘴中衔着的长流苏微微晃了晃。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羞什么,声音发颤:“……好看不?”

  孟屿宁整个人怔住,清俊的五官凝神呆滞,表情看上去有点傻。

  张柠从手机镜头里观察他,突然噗嗤小声笑了出来。

  还用得着问好不好看吗?

  男人的表情就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孟屿宁回过神,站起身朝她走过来,雪竹一步步看他走过来,心如擂鼓,藏在绣鞋下的脚趾不自觉蜷缩起来。

  他伸手拨了下凤冠的流苏。

  “有梦见过你穿婚纱的样子,我以为自己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起码不会失态,”他笑了笑,突然凑到她耳边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她说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悄悄话,“可惜白准备了,你穿的是中式,我还是被迷倒了。”

  雪竹受不了地捂脸,发出一声被肉麻到的嘤咛。

  其他人也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悄悄话。

  反正肯定是狗粮暴击,她们还是不要追问了,免得受伤。

  比起新娘的试装,新郎的要明显快很多。

  孟屿宁的礼服和雪竹的配套,不过男人是短发,就没办法真的依照古时候那样束发戴冠了。

  化妆师提议:“如果不嫌麻烦,我们也可以为先生您戴长发套的。”

  雪竹眼睛一亮:“那就戴一个发套看看效果?”

  孟屿宁看她兴致勃勃,点了点头。

  几十分钟后,长发束冠的孟屿宁呈现在雪竹面前。

  这下真的是仿佛从水墨画中走出来,面如冠玉的翩翩君子。

  打出生以来就没留过长发的孟屿宁喜欢虽然雪竹的长发,但不代表他自己就能接受长发。

  不过她要是喜欢那就长发吧。

  反正这辈子也就结一次婚,全按照她的喜好来。

  孟屿宁已经做好婚礼当天再提前两小时起床戴头套的准备,雪竹却突然说:“不用了。”

  她给他拍了个照,将长发的孟屿宁永远保存在自己的手机里,然后将手边的翼善冠递给他:“弄长发太麻烦了,你那天还是戴帽子吧。”

  然后背过身去感叹。

  终于明白为什么古装是验证颜值和气质的最高标准了。

  之后的婚礼事宜大都是由新婚夫妇一起操办,因此效率要高很多。

  婚礼前夕,准夫妇按照习俗得分开过夜,于是这天雪竹回了家睡觉。

  宋燕萍晚上嘱咐了她很多很多,母女俩聊到深夜,就着一张床睡了过去。

  雪竹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人睡觉,她习惯睡觉的时候往有温度的那一边挤,两米二的大床,孟屿宁常常被她挤到床角,光是把男人挤进床角还不够,又会把腿搭在他身上,给双腿找一个最舒服的靠垫,嚣张地成对角线,斜着身子睡过去。

  孟屿宁怀疑过她是不是在暗示他晚上做点什么。

  可一旦他覆身压过去,她就会立刻用被吵醒的怒气说:“我要睡觉!”

  所以她就是单纯的不想让人睡好觉。

  经过锻炼孟屿宁后来慢慢地也就习惯了。

  一米八多的大男人习惯只睡床角,除了被子以外,还有个小东西嚣张地伸过腿压着他睡。

  因而孟屿宁这副无底线纵容的行为终于让雪竹在今天晚上翻了车。

  她习惯性地将宋燕萍挤到床角,又习惯性地抢被子。

  不过她自己毫无知觉,反而是睡眠浅的宋燕萍被她吵醒了。

  如果换做是小时候,宋燕萍可能会责备她的睡姿不好。

  可是今天,宋燕萍抱过女儿,目光柔软地望着女儿熟睡的脸,母亲宠溺女儿的语气并不亚于丈夫宠溺妻子。

  “崽崽,”她拍了拍女儿的背,像十几年前,雪竹只有几岁时那样,唱催眠曲那般轻柔地念道,“妈妈的崽崽,明天就要嫁人了。”

  孩子长大后会渐渐与父母疏远,这其实是种不可避免的规律。

  宋燕萍知道其实自己并不是个完美的母亲。

  雪竹也知道她妈妈并不是个完美的妈妈,性格强势,脾气很急,不懂得委婉,雪竹小时候常常苦不堪言,总是羡慕别人家的妈妈温柔,而她的妈妈就像个母夜叉。

  可是她知道,妈妈永远就是妈妈。

  纵使人生再重来一次,宋燕萍也依旧会选择那个小时候调皮捣蛋,让她操碎了心的小丫头做她的女儿。

  而雪竹也依旧会选择那个小时候对她管东管西,甚至常常骂哭她的女人做她的妈妈。

  人生在世本来就是如此。

  父母、朋友和爱人,都是注定好的缘分,即使不完美,可依旧没有任何人能代替。

  雪竹紧紧闭着眼,鼻尖泛酸。

  她坚信就算等到她也老了,宋燕萍女士也依旧会把她当成崽崽。

  终于到婚礼当天。

  婚礼由于是中式,因而礼仪流程要比普通婚礼更加复杂一些。

  接完亲拜过父母,到婚礼会场的时候,时间已经逼近正午十二点。

  会场内宾客嘈杂,一直到司仪出场,宣布新郎先上场后,场内才逐渐安静下来。

  新郎新娘因为都是第一次结婚,对于这种流程很陌生,因此司仪说什么就是什么。

  司仪对新郎孟先生说:“新郎先生,因为今天新娘为你准备了一个大惊喜,所以请你先暂时转过身去,闭上眼可以吗?”

  孟屿宁确实不知道还有惊喜。

  于是转过了身,不过他没有闭眼,反正背过身也看不见新娘入场,闭不闭眼都无所谓。

  大门被缓缓打开,凤冠霞帔的新娘手持团扇,在所有宾客的注视下入场。

  此起彼伏的哇声响起。

  然后随着新娘在聚光灯下走过红毯,掠过的宾客口中那声惊叹都变成了压抑的笑声。

  当新娘缓缓走到亲家桌这边时,桌子上的几个长辈看到了新娘的侧脸。

  谁也不知道这一出是在玩什么。

  老贺茫然地看向老钟夫妇:“怎么回事啊这?”

  老钟夫妇:“……”

  老贺和老贺媳妇儿怀里的双胞胎突然叫起来:“咦,肿么是――”

  然后话还未落音,被司仪透过麦克风传到会场每一个角落的声音盖住。

  “好!我们的新娘已经来到了新郎背后,新郎,请转身,揭开新娘的团扇,亲吻你的新娘吧!”

  孟屿宁转过身来。

  “……”

  小竹怎么长高了?

  他直觉不好,提着长袍往后退了一步。

  等不到新郎揭团扇,新娘十分主动地拿下了团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魁梧的新娘!!!!”

  宾客们终于不忍了,放声笑起来。

  双胞胎拍着巴掌说:“大舅舅跟小舅舅结婚!”

  老贺哭笑不得:“这帮年轻人是真的会玩。”

  “……”

  “……”

  老钟夫妇低下头,表示没眼看。

  他们就说为什么儿子陪宁宁接完亲后就不见人影,搞了半天是被小竹那边拐了过去化新娘妆。

  简直了。

  本来还想今天看看来参加婚礼的有没有合适的姑娘,帮儿子物色一个。

  算了,他们的儿子还是比较适合孤独终老。

  孟屿宁的表情瞬间复杂起来,太阳穴突突往外跳了两下,十分嫌弃地撇过了脸。

  钟子涵提着裙摆一把扑了上去,孟屿宁躲闪不及,被他牢牢抱住。

  他下意识往后仰身子,结果又被钟子涵捧住脸。

  钟子涵实在亲不下口,女装已经是他的最底线,贺筝月足足劝了他半个多月,他才答应帮忙搞这么一场恶作剧,刚刚在里间换上衣服出来后,雪竹和贺筝月那憋笑的样子差点让他当场去世。

  他装模作样地在孟屿宁耳边啵啵了两下。

  这两声啵啵直接掀起婚礼会场的最高潮。

  “哇!!!!!”

  孟屿宁一把推开钟子涵,向来温和近人的脸第一次臭得跟阎王似的,又气又笑道:“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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